第七劫(完)_(快穿)我帮男主渡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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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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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要将落了,半缕残阳死死地攀在远山群上,执拗地发着光亮。

  仿佛拄杖在等,那未及归来的游人。

  苏小淮躺在板车上,虚虚地扶着左胸膛上插着的羽箭,凝了一层又覆上一层的稠血,糊了她的指间。

  “驾!驾!”

  马蹄踏踏卷起漫天尘土,车轮轱辘飞转似是要散架了一般。摇摇晃晃,颠颠颤颤,仓促铺就的稻草掩不住板车的梆硬,更抵不住砂石路的磕绊,苏小淮周身都疼,却又在迷迷糊糊中,哪里都觉不出疼了。

  她以自身所有的灵力相搏,勉力将原本不过半刻可定的败局,硬生生拖延了一整日。近午时,淼州城里的百姓便全部撤去了,南门亦是被炸掉了。众人本可以从东边撤退,去原清与大部队汇合,可她却不得安稳,生怕弟兄们被精兵赶上,更怕柳敬斋得了消息返程时,在这淼州城迎上了敌军。

  战事被拖到了午后,在她的术法与弟兄们玩命的抵御下,敌军也没讨得好去。见时候差不多了,她便下了“弃城”的命令,向东而去,并祭出余下的所有灵力,炸掉了淼州城东门,这样敌军便不会追到此处来了。

  在她的保护下,幸得无人再丢性命,弟兄们一切都好,只是临行前,她中了这一箭。

  伤说不得致命不致命,但到了那个时候,她终究是要去的。

  这倒是天命。

  苏小淮本想笑啐,却扯得心口生疼。

  板车晃荡得她昏昏欲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醒多久,只兀自吊着一口气,等着那司命女娃的出现。

  苏小淮睁大眼,盯着天。

  她喟叹,只有在躺下来的时候,才能知道,原来天是有这么的辽阔。

  赤红的云彩,似满城的鲜血。她一点点仰头、仰头,抬到她觉得呼吸困难的时候,便见那血,慢慢地流到黑夜的深渊中去了。

  忽然,司命的脑袋从半空的裂缝中冒出来,声音里带着喜乐:“妖精你真棒!任务完成啦!妖——”她哽了一下,见到苏小淮身上狰狞的伤,吓了一大跳,“呜哇妖精!你这是怎么了?!”

  苏小淮困得说不出话,只是冲司命点了点头。

  司命飘到苏小淮身边,看着那羽箭,一瘪嘴,眼泪哗啦啦地流。她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妖精,你疼吗?”

  苏小淮道:“疼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哭呢?”

  苏小淮咧开泛白的嘴唇笑了笑,不答只问:“什么时候可以走?快些走吧,可要疼死我了。”

  司命忙忙点头道:“马上就可以了,我去把通路再打开一点,你的灵体——娘耶!”

  话到一半,司命连带着那通路开口突地便消失了。

  苏小淮懵了一下,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车马竟是停了下来。

  众人齐喊:“柳哥!”

  她一震,倏然间落了泪。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柳敬斋走到了她的车前,目光下落,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双瞳眸猛缩。

  她见他神色凝重,不敢哭,于是便笑了,却不想这一笑,他的脸色便越发沉了下去。

  他转身,向众位弟兄发令道向原清去,众人得令,整顿起来。末了,他蹬上车来,将她缓缓地抱进怀中,伸手去解她的上衣,想要探看伤口,手指却是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

  车行了,她倚在他的怀里,便觉安稳了许多,连砂石路的颠簸都能忘去那般。

  他的怀抱很暖,亦或说有些发烫。鼻子偶尔捕捉到了他似有若无草木香,却又被她身上的血气霸道地撞开,她嗅得很辛苦,却又是那样的欢喜。

  右耳贴在他的左膛前,那颗心“咚咚”地在响。

  她喜欢这样的声音,因为,他还活着。

  她抬头去看他,他正专心处理着她的伤,剑眉紧紧蹙着,面色很沉很沉,兴许比她的还要差上几分。

  她喜欢他因为她而专注的模样,却又是这一份专注,教她有些心疼了。

  气力随着鲜血,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淌走,缓慢,又是那样明晰。

  她想与他说说话,就像很久以前,他与她相伴的日日夜夜,二人坐在一起,慢慢地说话。

  “阿斋。”她轻声唤,细如蚊蚋的声音几要被车轮碾碎。

  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敢停。

  她扯住他的衣服,笑了,缓缓道:“敌军来得突然,约摸万人……”

  “闭嘴。”他骤得深锁了眉。

  她断续说着:“城中妇孺、已往南去……淼州城南门、与东门业已炸毁——”

  “够了!”他突地怒喊,胸膛震得瓮瓮作响。

  苏小淮不愿停也不怕他,心知自己要去了,不如索性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个干净。

  “苏小淮!”他蓦地出声,眸色黑得慑人。

  她愕然停住了,眼前飞快地模糊成片。

  他方才……唤她什么?

  他……唤她什么?

  “你——”她想眨去眼里的水雾,想张开口问他话,却心口绞痛,唇间溢出的,只剩下痛苦的嘤咛。

  她的眼泪落得更凶,拼了命地往外落着。

  ……他记得她、他记得她!

  他还记得她……她用力地去扯他的衣袖,拼命地张口。

  她想问他,问他是否当真记得,问他记得多少,问他……问他……

  却不想,他反是盯住了她,峻冷的眉宇隐着滔天的怒意。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咬牙切齿地问:“你就要走了,对么?”

  她愣,霎时间泪流满面。她答不出话来,只能用尽气力去摇头。

  不!她不想走!

  她不想死!她一点都不想死!

  她想活下来、想活下来……

  想陪他,过完这辈子。

  纵是在心底大声呐喊,却依旧抵不过天道的命数,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身子一点点地发僵。

  那双凝沉如渊的眼冷了下去,他敛眸,缓缓地问:“告诉我,你为何每一次都能走得如此决绝?”

  她愣,却看到他神色更寒,仿佛万年玄冰。

  他深深吸了气,抬眸再定定望她,眼底是抹不去的伤痛。

  他一字一顿:“苏小淮,你可知,我会恨你。”

  她震住,说不出半字。

  灵体被通路吸引着渐渐脱离凡身,他身上的灵气却又将她紧紧锁住,不肯放她离去。

  她心如刀割,只得奋力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撑开。他一怔,只见她颤巍巍的手指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对不起。

  他突地红了眼眶,大怒道:“你不准死!”

  他不要她的道歉,更不要她的忏悔!

  他只要她活着。

  他只要她活着!

  “不准死……”他哽道,一把将她按在了怀里,埋首入她凌乱的发中。

  她颤抖地抬手,在他手上继续写着什么,却零落不成字。

  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

  她只是想告诉他——

  下辈子,她要陪他好好地活。

  ·

  保和二十八年冬末,梁国亡。次年伊始,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改元。

  自此,又是一个新的朝代。

  世人只道,朝代更迭如月满盈亏,可谁又能料到,当年西南大嘉山上的一个小寨,如今当真立了一代新朝?

  柳家寨成了一个传奇,被编排成各色故事,街巷市坊,无处不传、无处不诵。

  易了主的皇宫,洗去了旧人的血渍,反倒变得焕然一新起来。琉璃瓦上覆了雪,便没了旧年的尘埃,待开春雪一落,一切,便又是新的了。

  新帝的书房里,相对坐了两个男子,一旁炉香袅袅,那二人则静静落着棋。

  坐下首那人正是沈子明,他一身紫衣官袍,饶是年近四十,面目依然俊秀,却在与另一人相较之下,显得逊色不少。

  另一人淡淡地落下了一子,沈子明垂眸一看,蹙了眉头。好半晌,他拱手道:“臣认负,陛下圣明。”

  那人听了只“嗯”了一声,取了茶盏饮一口,与他道:“那些梁朝老臣,你处理得如何了?”

  沈子明闻言,稍稍思量了一番,便将旧朝要臣的去向一一明报。他边说着,边看着眼前的玄衣男子,暗暗感叹,造化弄人。

  五年前,梁朝精兵突袭淼州城,逾一日,城破。所幸柳伊妹明智,提前遣散了城民,并与城中弟兄死守到最后一刻,遂为柳敬斋扭转了大局。

  那日,他随着城民南下,到了另一座小城暂避祸事,却不想在两日后,听到了柳伊妹战死的消息。他那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许是为了柳伊妹惋惜,又许是在庆幸,他大概终于能从柳敬斋手里得一个解脱。

  可他却发现,他错了。

  柳伊妹死后,再一次见柳敬斋,便已是过年的时候了。

  他觉得柳敬斋变了许多。似是突地从一个稍有谋略的匪首,变成了一个雷霆手腕的帝王。

  出乎意料的,柳敬斋开始用他,因为那时柳家寨里,并没有太多能用的人。他对此感到惊疑,又觉得讽刺,他分明是害了他大哥、害了他寨子的人,可柳敬斋却像压根不在乎一样,将他摆到了适合他的地方。

  五年。在柳伊妹去后,柳敬斋只用了五年的时间,便将这个天下彻底地纳入了掌中。他越是在这人的手底下做事,便越是叹服于这人的手段。

  他本亦怀着一统天下之志,却自己的那般筹谋,落在这人面前,委实不能细看。

  他嫉恨过、不服过、反抗过,可久而久之,他却打心底里服气了。过去的事,他遂也不再提,认真地做事,如今开了国,倒反成了肱骨之臣——这也是有趣。

  沈子明说完了事,那人便又应了一声,淡道:“不服的,便斩了吧。”

  他闻言身上发寒,应道:“是。”

  那人又端盏饮了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在想。

  沈子明静静看着,突地便有了问,斗胆地问了出来:“陛下……为何要留我?”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那人掀了眼皮,看了他一眼,淡道:“你有用。”

  “你不恨我么?”他问罢,手指有些打颤。

  那人停顿了一下,望向沈子明。

  恨么?

  或许柳敬斋是恨的吧,可他,却没有恨。

  七世的记忆混杂在一处,纷纷扰扰的情感,与他而言,皆是恍若隔世。

  他起身,对沈子明道:“用人唯才,只要有用便可。”

  说罢,他抬步而去,脑海里,却只有一个鲜明而令人痛苦的影子。

  无所谓爱,无所谓恨。

  可是,苏小淮,

  你可知,我会恨你。

  ※※※※※※※※※※※※※※※※※※※※

  杭白:“恭喜柳儿子喜获‘开荤以后第一次没吃到肉’奖!啪啪啪啪~”

  座下徒弟王爷剑客驸马骑师众人笑而不语。

  柳敬斋:“来人,拖出去斩了。”

  杭白:“妈耶!”

  柳敬斋:“但是,老婆从精神上爱上我了,这是你们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许久没有出现的顾国师突然出现:“七弟[拍肩],不要自我安慰了,放弃挣扎吧,有大哥陪着你,大胆哭吧。”

  柳七弟:“……”

  委屈得“哇”的一声哭出来.jpg

  …………

  男主[冷漠]:“你就这么崩我人设的?”

  杭白:“嘿嘿嘿,崩崩更健康~”

  杭白卒。

  下一个故事~

  论如何在古代末世当一只吸血鬼(?)的储备粮。

  苏小淮:“……什么鬼?”

  杭白:“吸血鬼。”

  苏小淮:“……”

  杭白[插腰自豪脸]:“本白真是一个画风清奇的作者!”

  读者:(╯‵□′)╯︵┻━┻

  大宝贝们明天见,晚安!爱你们喔!么么么么哒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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