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Part thirty eight_成为海巫该如何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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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Part thirty eight

  对于人类这种将“婚姻”与数不清的精致蓬蓬裙,以及珠宝钻石和鲜花酒水这些东西捆绑在一起的行为,老实说,柏妮丝不理解,但是非常欣赏。

  毕竟她就是喜欢各种亮晶晶的珍贵玩意儿。

  只是直到今天以前,她都没发现亮晶晶是一件这么沉重又让魔疲惫的事。

  在经历了一整天不断试穿婚纱与搭配首饰的摧残与折磨后,总算等到希尔维杜和潮灵终于同时点头表示满意。

  柏妮丝顶着一双饿得快转圈的眼睛,用尽力气从那堆比乌苏拉的腕肢还要可怕的纤薄头纱与裙摆中爬出来,被满腹的极端饥饿感驱使着,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滚进海里去捕猎。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她直接先脱掉脚上那双给她带来太多行动挑战的高跟鞋,尽可能放轻动作地将它们放在那团云朵般蓬软的层叠纱裙上,而不是直接踢甩到一旁。

  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精巧易碎的半透明水晶质地,怎么能支撑得住她的全部重量。

  在她看来,这种水晶鞋就应该被收进藏品柜里,而不是让她穿在脚上,紧张得连走路都必须小心翼翼。

  “你不用这么谨慎,柏妮丝。”希尔维杜看出她的顾虑,一边挥动手指将周围散乱一地的珠宝与婚纱全都归置回原位,一边语气轻快地解释,“它们可比幼龙的脊骨还要结实,直接扔在地上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可舍不得扔这么漂亮的鞋子。”柏妮丝真心实意地说着,尤其考虑到一旦弄坏,那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赔偿得起的程度,她就更加敬畏这些亮闪闪了。

  “你能喜欢就真的太好了。”希尔维杜笑起来。

  费力捞起那些过长的头纱与裙摆,柏妮丝仔细摸索着头上的发卡与发冠,准备将它们取下来,却被潮灵抢先叫住:“海巫小姐请等一下再取吧。”

  对上她带着明显疑惑的眼神,潮灵继续解释:“一会儿海神冕下也会过来跟您一起走下婚礼的流程。”

  听到这句话后,柏妮丝差点没直接饿晕过去:“流程?!”

  所以人类的结婚仪式其实就和下葬一样,也是有着一系列繁复详细过程的吗?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在宣扬婚姻就是坟墓,这是从礼节上就已经完全统一了吧?

  “很快的,稍微等一下就好,别担心。”希尔维杜说着,挽住柏妮丝的手将她温柔按回沙发上,再顺手替她将有些歪掉的钻石发冠重新整理好,“你看起来比任何童话里的新娘都要美丽,相信我,如果你脸上的表情能再高兴一些的话。”

  这实在太困难了,但柏妮丝还是顺从地牵了牵嘴角,努力让它看起来不要和面部痉挛的动作一样扭曲。

  她瘫在沙发的靠背上,伸手摸着嵌制在裙摆上的细小碎钻,开始考虑如果偷偷弄下几颗来吃掉会不会被希尔维杜发现。

  还没等她纠结清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一阵食物的香气和潮灵恭敬问礼的声音一起从门口传过来。

  柏妮丝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凭着本能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双眼放光:“是牡蛎和青蟹还有三文鱼的味道……”

  她转过头,刚好和蒂亚戈的视线对上,看到对方的目光在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间,似乎是短暂地愣神了片刻,眼神中有细微的明亮一闪而过。

  像是阳光落在蝴蝶翅膀上的光圈,虚幻到根本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柏妮丝再眨眼的时候,眼前的少年便已经恢复了往日那副从容温柔的样子,只视线专注地看着她:“你很漂亮。”

  “比我见过的任何存在都要漂亮。”他补充,语气平静却又极为认真。

  有那么一瞬间,柏妮丝以为自己见到了格里尔。

  因为这种态度,她只在格里尔身上见到过。每当他谈起和达科塔有关的过往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语气。

  很轻微的,像是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任何颠簸与风浪,却又无比真挚坚韧的感情。

  她有点被自己的联想惊吓到,连蹦到嘴边的感谢语都卡住,只能尽力抿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说过不会让您失望的。”希尔维杜说着,提起裙摆朝蒂亚戈屈膝鞠躬行礼,“要现在和柏妮丝一起走一遍吗?我有提前准备好捧花。”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柏妮丝这才明白,原来那束系着雪白丝带的鲜红玫瑰花不仅仅是摆放在那里的装饰。

  看着潮灵捧起那束玫瑰花朝自己走来的动作,柏妮丝感觉自己的眼神已经死了。也许自己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恶魔也不一定呢,她麻木地想着,准备抬手去接那束花。

  “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蒂亚戈略微摇摇头,将一早准备好的餐壶递给柏妮丝,“我猜你可能没来得及去捕猎,所以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些,先将就着吃吧。”

  尽管理智告诉柏妮丝这时候一定要忍耐,要先摆出恭顺谦和的美好形象感谢对方,再礼貌又得体地表示自己并没有被饿着。

  但事实是,当她看到对方将餐壶递过来的时候,她就彻底挪不开眼了。甚至连带着蒂亚戈在她眼里的形象,都被加上了层救世主一般圣洁灿烂的光辉。

  本着尽量少拿恭维话去应付对方,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的生存原则,柏妮丝在考虑了不到半秒后,迅速将所有多余的演说都归类成了一句无比真诚的:“谢谢冕下。”

  一旁的希尔维杜伸手轻拍下额头,叹气到:“我怎么把准备食物的事给忘了。抱歉柏妮丝,你一定饿坏了。”

  “没事……咳咳咳……”吃得太快再加上急着开口说话,柏妮丝被嘴里的虾肉猛地呛住,连喝了几口蒂亚戈及时递过来的水才停。

  平复下来以后,她还没找到该把水杯放回哪个看起来还尚有空余地方的桌子上,又被蒂亚戈主动接回去:“你慢一点,不用那么着急的。”

  可是被这么多人围观着吃东西也很尴尬啊,当然要速战速决。柏妮丝含糊地应一声,继续埋头去扒碗里的食物。

  根本无需挑剔,里面全是她最喜欢的那些种类,甚至每一样都已经被处理好,不需要她再去剥壳或者做任何其他。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后,柏妮丝再望着餐壶里那些新鲜的食物,顿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怪异感。

  印象里,除了她刚出生那段时间,母亲曾经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过她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生灵对她这样关护过。

  可现在……

  她不自在地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浅绿眼珠偷偷转到眼尾打量着身旁坐着的金发人鱼,这才发现,对方今天虽然还是穿着和以往差不多的白色西装,但内搭了一件格外正式的淡蓝灰马甲,衬衫是深暗庄重的鷃蓝色,领口的白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看起来倒真像是个装束考究的新郎,反观自己……

  唇膏已经被吃得差不多掉光,宽大纱裙遮掩下的的双脚连鞋都没穿,还特别紧张地交搭着晃个不停,俨然一副坐不住的多动症模样。

  继续扒拉手里的食物,柏妮丝由衷觉得,要是换一位淑女穿着这样精致华美的婚裙坐在蒂亚戈旁边,相信整个画面立刻就会和谐很多的。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她在吃,整个屋子的其他人都在看。

  尤其是在已经吃过一些东西,最开始的饥饿得到了一定缓解后。那种被过分关切地注视着的惊悚感觉,就开始越来越尖锐地活跃在柏妮丝的感官里。

  她迅速打量了周围一圈,看到潮灵依旧捧着那束玫瑰,和加百列一起尽忠职守地站在蒂亚戈身侧,面朝着柏妮丝的方向一动不动。希尔维杜正在和蒂亚戈交流着关于婚礼场地布置的许多想法,时不时还会问一下柏妮丝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意见。

  而一开始和她们一起来的那几个海族,则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那种不可名状的痴呆状态。也许是刚才一刻不停地帮忙换衣服,还要不断找出新的更合适的珠宝配饰让她们彻底怀疑海生。

  因为据潮灵说,这里几乎所有的珍宝饰品都是由这几位渊海神域里最出色的工匠师设计并且制作出来的。但由于准备时间很仓促,而且事先并不知道所需要搭配的衣服具体是什么样的,所以难免会有和最终选定的婚裙搭配不太适宜的地方。

  “如果选不到喜欢的,您可以将任何您认为需要修改或者想要的告诉她们,很快就能做好。”回想起潮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恭敬与真心实意,但柏妮丝不敢保证自己听懂了她的意思。

  不过这样一想,似乎就能完全理解这群原本应该只为皇族人鱼服务的工匠师们正在经历的崩溃心情了。

  毕竟谁会希望自己的心血手艺被一个恶魔戴在身上呢?

  而且还是和人鱼族有仇的恶魔。

  正想着,希尔维杜关于婚礼现场布置的话题似乎也终于接近了尾声,开始主动提起柏妮丝关心的事:“那么,还是按照您之前的计划,准备今晚将婚礼的消息告诉给格里尔吗?”

  “是。所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盯紧他。”蒂亚戈边说边朝加百列转头示意,“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能再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了。”

  “明白。”

  望了一眼外面已经是夕阳将尽的天色,柏妮丝放下手里的银叉:“那要现在过去吗?这段时间他们忙着排练,格里尔还要挑选来试镜的女演员,很可能这时候还在剧院里。”

  蒂亚戈笑下:“不用赶着这一会儿,你先吃完再说吧。”

  “好……好吧。”

  于是场景又变成了她一个人默默地吃个不停,其他人在周围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也许是看出她的不自在,短暂沉默后,蒂亚戈主动问起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等结束以后,要去婚礼会场看一下吗?”

  “不用了,反正明天就能看到了。而且我对于人类婚礼的习俗根本一窍不通,也谈不上提什么有用的意见。”

  说完,柏妮丝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把话题给掐死了,于是连忙补救:“倒是,谢谢您给我送吃的来。”

  “你刚才已经说过谢谢了。”他提醒。

  “噢……因为真的太好吃了所以……”她停顿几秒,被希尔维杜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弄得有点毛骨悚然,于是脑子一抽就将手里刚叉起来的牡蛎递过去,“要不,您也试试?”

  可是这是自己刚刚吃过的叉子啊。

  柏妮丝尴尬地想缩回手,却没来得及,对方已经低头凑过来,就着她的手将那块雪白的牡蛎咬进嘴里。

  好像完全没有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反而变得更尴尬了。

  柏妮丝看着手里的银叉,忽然有种继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她想不起来刚刚递给对方的那只牡蛎是不是自己在说话前曾经舔过一口,然后光顾着说话所以没来得及吃的那只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蒂亚戈都能接受得这么自然,那应该就不是吧。

  抱着这个自我安慰的念头,柏妮丝迅速吃完了剩下的食物。

  接下来就是熟悉一下人类婚礼的进行流程,然后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邀请函去剧院,将它送到整场婚礼真正的主角手上。

  整个过程比柏妮丝预想的要快很多,但也有些意外,因为他们没能在剧院和兰伯特正式碰面,只遇到了一个据说是他的助理的年轻男人。

  “很抱歉现在不能让格里尔先生出来跟二位见面,他正在和其他几位主演商量排演的事,所以有什么事就让我为你们代为转达吧。”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柏妮丝在听完对方说的话后,下意识朝蒂亚戈看了看,不确定是否要将邀请函递给这个助理。

  相比之下,蒂亚戈倒是没什么顾虑地就同意了,只微笑着点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实在不好意思。”

  收下邀请函后,助理很快离开了门口。柏妮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担忧:“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他会来的。”蒂亚戈说着,朝灯火辉煌的剧院二楼望了望,态度笃定而轻松,“一定会。”

  听对方这么说了以后,柏妮丝也就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没有再去过多地担心其他,只和他一起很快离开了剧院。

  到此刻为止,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只等明天格里尔和神灯一起出现在婚礼现场,然后他们在想办法将神灯抓捕并且销毁。

  只是,那毕竟是光明神创造的神造物,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突发状况。

  柏妮丝默默想着,视线从眼前城市的光霓连绵来到身旁少年的侧脸,莫名感觉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既然蒂亚戈能提出这个办法,那应该就是对销毁神灯的行动很有把握。

  毕竟神造物只是来源于神,而蒂亚戈虽然目前是以分体状态存在,但依旧是神祇本身,怎么想都不用担心明天的结果。

  倒是这么一看后,柏妮丝觉得自己几百年前曾经琢磨过的,关于“两个至高神如果打起来谁会赢”这种大逆不道的疑问,似乎就快要得到解答了。

  果然,活得久就是什么都能看到啊。

  回到观测中心以后,柏妮丝照例检查了一遍水晶球对各个纬度空洞地区的监测情况。确认没有异常信号后,她便坐回椅子上,准备将桌面上的凌乱书本收拾一下,它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向蒂亚戈借来的。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那朵封存在海水中的玫瑰再次映入她的眼帘。那样的鲜红浓烈,即使光源昏暗,看起来也依旧明艳。

  柏妮丝将它拿起来,回想起加百列那天在看到这朵玫瑰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惊愕表情,再次忍不住怀疑,这真的只是每个新来的原世界海族都会有的普通礼物吗?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放在那间礁石小屋里的?

  沉默地回忆一遍自己在新世界的人缘关系,柏妮丝觉得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似乎是谁送的也非常显而易见。只是……

  她叹口气,将玫瑰放回去,揉了揉刘海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专注明天的行动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候不需要去考虑那些既额外又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事,还不如去密林酒吧喝点东西。

  打定主意后,柏妮丝很快来到密林酒吧,拜托丽贝卡帮忙找了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然后要了一份黄桃酸奶冰淇淋。

  就着酒吧里舒缓轻柔的吉他小调,柏妮丝有一勺没一勺地吃着碗里的冰淇淋,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过头,看到希尔维杜正朝自己笑着挥了挥手,步履轻快地走过来:“我能坐你对面吗?”

  “啊,当然。”柏妮丝点点头,起身朝她行了个礼。

  从她们之间的身份差异来说,这是必要且基本的礼仪。但让柏妮丝有些困惑的是,每次希尔维杜都会对她回以同样的动作,仿佛将她当成了完全平等的同伴那样来对待。

  老实说,这种态度让她觉得怪怪的。她宁愿希尔维杜像之前遇到的那个叫卡米拉的天使一样,对她横眉冷眼,至少在她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对待一个假释犯该有的态度。

  “看起来你和冕下已经将邀请函送出去了。”希尔维杜坐下在她对面,笑容温切。黯淡的灯光落在她盘束整齐的砂金色卷发上,间或夹杂着许多繁星般闪烁的小巧头饰,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刚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了。

  “是。”柏妮丝回答,“虽然没见到格里尔本人,但是冕下说他一定会来。”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希尔维杜笑起来,朝一旁刚好漂浮着靠近过来准备行礼的柴郡猫说,“一杯特调太阳雨吧。”

  “遵命,很快送到。”

  说完,柴郡猫又消失在了一团蓝灰色烟雾里。

  转过头,希尔维杜双手合握着问:“说起来,我对这位收藏家还不算了解,只知道他是目前神灯的交易对象。能为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柏妮丝尽可能简短地将她所知道的事都复述了一遍,看到在听完后,希尔维杜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口气:“怪不得神灯会找上他。”

  “因为他很符合神灯的要求,是那种拥有极端妄想的人,对吗?”

  “这只是一方面,柏妮丝。更重要的是,他对达科塔的感情,那才是最有利用价值的。”

  接着,在柏妮丝略带迷茫的眼神中,希尔维杜进一步解释:“永远无法重新得到,却又深刻无比的感情,可以让一个看起来脆弱的人类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甚至是疯狂的事。神灯一定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这种潜力。”

  “它原本应该是光辉灿烂的,靠燃烧信徒纯净的信仰而明亮,那种光芒可以驱散一切黑暗。”她轻声说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很久远的故事,“可惜,要求人类这样感情丰富的生灵做到绝对纯净,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看起来是这样。”柏妮丝适当地附和着。

  “不知道要是光明神冕下知道了神灯如今的样子,会是什么想法呢。”希尔维杜说着,接过柴郡猫送来的特调太阳雨,用透明吸管随意搅了搅里面微微发亮的透明饮料,“不过,我倒是觉得光明神冕下应该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吧。”

  “那为什么还要将神灯交给人类呢?”柏妮丝不解地问。

  “猜测神灵的想法是很困难的事,柏妮丝。何况,并不是所有事情的发生,都一定会有一个准确清晰的原因。即使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但光明神冕下还是将神灯赐予了人类。也许是为了试探,也许是为了观察,更也许……”希尔维杜停顿一下,耸耸肩,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可能只是为了好玩。”

  这个回答让柏妮丝有点愣。

  她忽然想起蒂亚戈曾经说过的,他收集那些海洋里的剧毒物质并不是为了多么认真费力地研究,只是为了去试探是否会对他造成影响。

  换而言之,为了好玩。

  她低头吃一口勺子里半化的冰淇淋,由衷觉得果然能成为神的都不是正常生物,也更加不能用正常逻辑去理解他们。

  吞下口中混合着果肉与燕麦的奶制品,柏妮丝再次附和到:“可能是吧。”

  “当然了,也多亏了你的帮忙,明天这一切就要结束了。”说着,希尔维杜端起玻璃杯,主动碰了碰柏妮丝面前的冰淇淋碗,“提前庆祝。”

  “其实我也没帮上太多。从一开始分析收藏家的行为动机,以及和神灯的许多联系,包括这个……解决办法,都是海神冕下想出来的。”柏妮丝解释着,“应该说,多亏了他才是。”

  “也是。这可能就是海神冕下和光明神冕下之间最大的不同吧。”希尔维杜略抿一口杯子里的太阳雨,若有所思地用手撑着脸。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种明显的孩子气。

  “不同?”柏妮丝好奇地重复,态度谨慎。

  希尔维杜没有她那么多的顾虑,只大大方方地解释到:“全视之眼所见即为真实,所以光明神冕下对于世间万物的变化发展,采取的更多是一种观察的态度,所看到和能直接改变的也是事物在宏观层面所呈现出来的最终结果。但是海神冕下不同,他是有‘心’的神灵,他能直接干涉到每一个独立个体的身上,在不同进度点去改变事物的发展轨迹,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不就是,一个毫无游戏体验地直接砍结局,一个有游戏体验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弄周围的npc吗?

  柏妮丝愣愣地望着对方,突然很想立刻入教去跪求这两个至高神马上锁死在一起,永远不要出来祸害其他生灵。

  也难为她的逻辑神经,这时候还能勤勤恳恳地工作,并且提出充满求知欲的疑问:“什,什么叫,有‘心’的神?”

  “在海洋之心完全觉醒后,海神冕下似乎仍旧保留了一部分过往经历所带给他的感受。”希尔维杜小口啜饮着手里的饮料,动作和她的语气一样不缓不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对神灵来说,除了存在本身,其他任何事物都非常多余,是不应该被保留的。”

  “过往经历的……感受?”柏妮丝似乎被最后那个词语烫到舌头,连说出来都带着种清晰的哆嗦,“那是,是什么?”

  感受这个词的涵盖范围有多广呢?

  大概包括了所有。

  是一个极为复杂,无法被轻易界定好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分裂的词。

  人类也好,精灵恶魔也罢,所有生灵都有情感。他们每一分每一秒的喜怒哀乐,希望绝望,爱恨触动,都能被称之为感受。

  谁又知道蒂亚戈保留下来的究竟是哪一种?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希尔维杜摇摇头,捏起果盘里的一枚樱桃送进嘴里,“不过既然是能在神格定型的状态下仍旧保留的感受,我想,应该是他最为珍惜的吧。”

  “也许是吧。”柏妮丝无意识地跟着重复,看到窗外的海面上,有许多浮散的灯光。

  作者有话要说:柏妮丝[把他娘的意大利面拿出来给这两个至高神锁死,不要出来祸害其他人!]

  希尔维杜[这边觉得你自己上可能效果更好。]

  柏妮丝[……可是……我不喜欢……3,3p啊]

  蒂亚戈[那意思是单独和我就可以了是吗?]

  柏妮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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