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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沔州城内又迎来了梁军的几次零零碎碎的攻打,前几次梁军再慕容延的手里吃了个大亏,这几次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占不到便宜之后,就退走了。

  贺楼氏经过洛阳那回,有些杯弓蛇影,听到梁军攻打沔州,吓得躲到了韩氏这里来。

  “都说了没有多大事,”韩氏靠在凭几上,看向贺楼氏的目光越发讥讽,“梁军若是真要来,早来了,你当他们行军不用军粮补给的嗯?”

  朱娥守在一旁,眼里瞧着那边韩氏含笑的模样,越发觉得刺眼,鼻子里轻轻哼了声。那声几乎静不可闻,韩氏的目光立即看了过来,那目光冰冷刺骨,盯的朱娥浑身冰凉。她嘴唇动了动,浑身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你儿子在这里,就算城破了,他也会带你走,你自然是不用担心甚么。”贺楼氏铁青着脸,“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婆媳抛下?”

  韩氏慵懒的躺在那里,过了会,觉得背上有些僵,招手让卫氏给她后面加个隐囊。

  她看着韩氏,嘴角露出一抹笑,点点头,“说的也是,当初你说我们母子吃你们家用你们家的,这次这么一回也该是还债还清楚了。既然还清楚了,那么你是死是活,和我们母子也没太大关系。”

  贺楼氏瞪圆了眼睛,开口就要和韩氏骂,韩氏睁开眼睛,“你不聪明,好歹也看看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我若是真的想你死,路上直接把你们俩一丢了事,回头直接和他说你们在路上走散了,我还怕你能翻出天来?”

  贺楼氏憋下口气,愤愤转过头去。

  过了好会,兰芝从外头进来。她进来见着贺楼氏还有朱娥,吓得立刻垂头。

  她走到韩氏那里,低头道,“夫人,郎主请你过去。”

  韩氏瞥了她们一眼,嘴角勾出抹笑来,“你们都在这里坐着,我先走一步。”

  贺楼氏等韩氏走的远了,屋子里头再也没有外人,才恶狠狠道,“汉女神气甚么!等六□□了,一定比她儿子强!”说着,贺楼氏一愣,记挂起在北边草原上的慕容延来,她捂住胸口,“都怪那个老不死的!要打仗他自己去就是了,反正死了除了那个女人也没谁记挂他,为甚么要把六拔给带过去啊,我就那么一个亲生儿子,他要是有个甚么,我可要怎么活……”

  说到动情处,贺楼氏抹起了眼泪。

  朱娥头疼不已,她就看不上这个婆母的模样。想要儿子发达富贵,又不想要他去挣取军功。

  她不说话,贺楼氏哭了会,见没人劝慰,抹了两下眼泪。抬起眼来,见到朱娥无动于衷的,怒火蹭蹭的上来,“六拔也是你的夫君,你怎么不闻不问的!”

  “我在这里,消息不通,我就算担心死了又有甚么用处?”朱娥反问。

  “你!”贺楼氏脸上一怒,抬手就对着朱娥打过来。她拿韩氏那个贱人没有办法,但是对自个儿媳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慕容定过来看看韩氏,韩氏的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不过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从洛阳到沔州,就算是个壮年男子都不一定能吃得消,何况女子?

  “阿娘这几日怎么样?”慕容定见韩氏走进来,让兰芝退出去,亲自过来搀扶着她。

  “还是和原来一样,”韩氏说着,坐到了床上。

  “阿娘若是觉得烦闷,我去叫人找些伶人来给阿娘解闷。”

  韩氏听后脸上有浅浅的笑意,“有你婶母在那里,我那里会烦闷?日日看着她变脸色,都觉得开心的不得了,我就是怕一不小心把她给气死,到时候人死了就没有甚么可以解闷的了。”

  慕容定没有说话,他坐在床上,过了好会开口,“阿娘,我打算等一段日子,就起身带兵前往洛阳。”

  韩氏没有半点意外,她颔首,“应该的,梁军不可能长久停留,到时候挥军北上也是迟早的事。”

  “……”慕容定坐在那里不说话,过了好会,他开口“我已经选好了人,不日将出发前往洛阳。”

  韩氏愣了下,缓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他的用意。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去吧,毕竟是你的心尖尖,何况她也是无来由的挨了这么一场罪,能找回来的话,还是找回来吧。”

  “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慕容定双臂压在膝盖上,眼里雾气一片,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韩氏看见他那样,没有说话。这孩子已经下定了主意,也不用她在一旁多嘴多舌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洛阳下了几场雨,寒意越发深厚。清漪靠在榻上,令侍女开了轩窗,让外面的雨气进来。

  在这里伺候她的侍女,无一例外全部被割了舌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切起来,嗓子里呜呜咽咽的叫,听着人心酸不已。清漪只能尽量不折腾她们,开了轩窗,外头的雨声顺着大开的窗户透进来,室内浓厚的熏香味儿被外头涌入的风吹淡,深深吸口气,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好几分。

  今日元穆入朝去了,不在府中。他不在,清漪反而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真凉了啊,再过那么两三个月,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清漪轻声道,她笑起来,嘴角旁凹陷进两个浅浅的小窝。说完,身边一片静寂,她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侍女都不会说话。

  侍女们低着头或是跪或是侍立,安静的像个没有生命的陶俑。清漪深深吸口气,她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窗前,从房檐上不断低落的雨珠如同断了线的水晶珠一样。

  “去拿个陶盆放在下头。”清漪吩咐道。

  那些如同陶俑似得侍女终于动了起来,带了几分难得的活气。

  一只青瓷的罐子被放在了雨帘下,雨珠从屋檐上落下低落在罐子里头的时候,发出咚咚轻微的声音。

  清漪听着这落泉叮咚的声响,靠在榻上慢慢的看书。眼睛看的累了,直接把书丢开,躺子榻上,任凭自己陷入睡梦中。

  清漪睡的很沉,睡梦中有好几回挣扎着要醒过来,又睡过去了。直到有人在耳边温柔的叫她,“宁宁,该醒了。”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

  这声终于将她从熟睡的沼泽中叫醒过来,她挣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元穆还没有换下官服,坐在床边。她想起起身来,才微微抬起身子,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又重重跌坐了回去。元穆一把拉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半带责怪开口,“怎么好好的睡那么久?白日里睡得太久,晚上就睡不着了。”

  清漪靠在他胸膛上,闻到一股龙诞香。她颇有些惊讶的抬头,“你去见陛下了?”

  龙诞香极其珍贵,能用得上也用得起的,只有宫廷。而且只供帝后,还有皇帝格外宠爱的嫔妃。就算是宗室,也不会毫无眼色的和皇帝斗富。

  元穆点头,“嗯,进入去了明光殿,见到了陛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嗓子眼里叹出口气来,“陛下慌了。”

  “慌了?”清漪吃了一惊,过了好会,她才反应过来,从他怀中出来,满脸惊讶,“陛下慌了?”

  “段秀之子段兰镇守晋阳,他听到段秀伏诛的消息,大发雷霆,派遣使者过来责问朝廷为何要滥杀无辜,陛下自然不可能照着他的话说,说段秀图谋不轨,先前在河阴以铁骑围困射杀先帝皇太后及宗室大臣数千人,此等暴行,旷古未闻,杀之以谢天下,原本就是理所当然。”

  清漪忍不住打断他,“话是这么说,可是段兰在晋阳,晋阳可是有重兵驻守的!何况慕容谐等人也手持兵权和蠕蠕交战……”

  元穆颔首,眼里露出了些赞许的光芒来。他伸出手臂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如同珍宝似得轻轻拥住她。生怕自己稍微用些力,她就会散架。

  “段兰出兵了。”元穆说这话的时候,不带半分感情~色彩,似乎在围观一场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闹剧。

  “陛下令宗室入宫议事,可是如今的场景,谁又能拿得出好办法了?”元穆叹口气,十分疲惫,“洛阳附近的兵力在段秀死前就被调的差不多了,其他兵权又没来得及收回,段兰气势汹汹,又如何能挡?”

  “……”清漪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强行忍住,才没有在面上露出半点来。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清漪颤着声音问道。

  “陛下打算在洛阳四处招募勇士,用来抵抗段兰。”说着,元穆自己都忍不住一笑,“没有操练过的新兵,基本上没有多少用处,何况洛阳里头的大户跑的跑,逃的逃,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些逃不动的小门小户,如何抵抗那虎狼之军?”

  清漪深深的吸气呼气,她抬起眼眸看向元穆,“你倒是不担心?”

  “担心甚么?”元穆摇头,“我就算担心了,也不会因为我的意愿改变半分,除非这时候能出一二勤王之师……”说到这里他颇有些讥讽的笑了两声。笑声嘶哑干涩,听在耳里苦涩无比又讥讽十足。

  “如今的天下,人人都有野心,四处都是豺狼虎豹,高祖当年行汉人之道,提倡汉人的那套,可惜这北面天下到底还是鲜卑人主导的。鲜卑人都是野狼,手中有兵,谁又会心甘情愿为人驱逐?”

  元穆这话说的凄凉,清漪想要安慰他,“或许情形还没有坏到这种地步吧?”

  元穆闻言,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清漪闹不明白他这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两人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说话,难堪又尴尬。清漪被他双臂压着靠在他胸膛上,男人胸膛的结实透过几层衣服压在她的肩膀上。

  靠的越近,她越发察觉到她在体能上和元穆的差距。哪怕他看起来和汉人文士没有太大的差别,可她却实实在在的心慌了。她挺直背,想要从他怀中出来,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毫不客气,直接将她压了回去。

  柔软温热的唇轻轻的蹭着她的脸颊,暧昧又危险,怀中的女子浑身上下撒发着甜香,深深的诱惑着他。他顺着心底的欲求,唇贴在她的优雅脖颈上,怀中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清漪害怕了。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经过的少女,不明白这是什么讯号。元穆表现出来的虽然温和,但她看的出来,他动情了。

  “别……”清漪抓住他的手,语带哀戚,“别这样……”

  元穆愣住,他抬头看到清漪两眼里都是泪水,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离开了那白皙颀长的脖颈。

  清漪见他嘴唇离开她的脖子,松了口气,却望见他神色有些晦涩黯然。原本放下来的心又重新悬起来。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元穆眉头皱起来,他眼神幽远,似乎在回想什么。那时候的两人如同蜜里调油,她或真或假诱惑他几次。现在他亲近她,她如此抗拒。

  清漪深深吸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别这样。”她抬眸看向他,“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你当真对他动了心思?”元穆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他凑近了她,话语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森然,“你与他还真的有了情意?”

  指甲刺进肉里,清漪借着掌心里传来的痛处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还是高看了他?”

  元穆听到这话,如同的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眼睛里的阴霾立即被驱散,脸上重新绽放出光彩来。

  他欣喜的点头,嘴里呢喃,“好,那就好。”

  清漪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他,咬住下唇,“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难不成以为我嫁人了,就觉得可以肆意轻薄了?”

  元穆围上来,抱住她的胳膊,神情急切又着急,“自然不是!只是我忍不住罢了。”

  清漪斜乜他,神情似笑非笑,“那以前呢,以前你怎么忍住的?”

  元穆眨了眨眼睛,他扭过头去,脸颊上浮出浅浅的绯红。清漪也不是非要从他这里知道个答案,她转过头去,勾起嘴唇,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在灯光下越发明显,“好了,我不问你了。”说着,她看了四周的侍女,这些侍女沉默着站在那里,毫无生气可言。

  “我能不能出去看看走走?”清漪问道,“我每日呆在这里,哪怕可以在府邸里头四处游玩,到底还是觉得闷了些。”

  “现在外头乱的很,还是别出去了。”元穆缓了脸色,他伸手在清漪脸上揩拭了一下。亲昵又宠溺,和过去如出一辙,似乎都没有半点改变。

  “你说是觉得烦闷,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小东西。”元穆道。

  清漪不过是想要转移话题,并不是真的想要出去,外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出去了也就那样,难道要看人逃难?她暂时还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自己独自一人南下去找慕容定。

  “嗯。”清漪应了声。

  不过过了两日,元穆到底也没给她弄来个猫猫狗狗解闷,外面比她想象的还要乱,只是没有什么消息渠道,这会身边的侍女都是割了舌头的哑巴,什么都问不出来,而且她们也不会写字。

  清漪感觉自己就是被迫与世隔绝了。

  此刻洛阳的街道上一片兵荒马乱,到处可见大户们忙着拖儿带女,带上自己的身家,逃到别处避难。

  杨隐之带着两三个人一路快马赶到洛阳的时候,见着道路上一片慌乱。有车的坐车,马车和骡车将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

  他驱马上前了几步,后来又退了出来。

  过了好会,终于他能上前几步,见到了皇帝发出来的榜。

  杨隐之一目十行看完,心下颇不是滋味。竟然沦落到要在民间招揽英才,恐怕朝廷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杨隐之心下复杂,想起曾经何时自己也想过和父亲一样入朝为官,可惜如今入朝为官,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

  “我们进去吧。”杨隐之看向身后的三个雄壮的男人。

  这三个男人都是慕容定挑选出来的近卫,武艺高超不说,对慕容定也是忠心耿耿,走在大道上,和城外的热闹相比,城内要冷清许多。大道上见不到什么人,就算偶尔见到一个,也是老弱妇孺,恨不得贴着墙根走,头垂到了胸前,恨不得没人注意到他们。

  杨隐之左右看了看,心下一阵懊丧。慕容定或许猜不出掳去姐姐的人是谁,但是他却能猜出个大概来,可惜眼下他不能直接去找那人。

  姐姐在他那里,性命无忧,可要说动他放人,却也很不容易。元穆性情温和没错,但他是宗室,也是个男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哪怕谁劝都没有半点用处。只看自己能不能找到机会,将姐姐带出来。

  “和我去个地方。”杨隐之拉过马头道。

  皇家的榜已经发了出去,眼瞧着段兰要从晋阳杀气腾腾的杀过来,终于有个人掀了皇家的榜,愿意前去抵挡段兰的大军。

  元绩喜出望外,如同一个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特意封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为大将军,带着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出发去抵御段兰的数万大军。

  杨隐之在一旁看见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士兵们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操练的,刀歪歪斜斜的挂在腰间,弓箭随便背在背上,一个两个满脸轻佻。看着就叫人摇头。

  “吓?!朝廷大军成这个样子,别说让将军来,就是让我,带上几千人,照样能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杨隐之身后一个名叫徐灿的人道。

  徐灿说着,眼露鄙夷,啧啧摇头,“不行不行,看来朝廷是必败无疑了。”

  “所以要赶在那之前把娘子给救出来。”杨隐之肃了脸色,“一旦段氏入城,洛阳里头少不得要被烧杀抢掠一番,到那时候,就算是娘子说不得也要被波及。”说到这里杨隐之脸色更加难看,他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徐灿等人知道他是慕容定的小舅子,被掳走的那位夫人正是他的亲姐姐,脸上马上少了几分戏谑之色,老老实实的点头。

  皇族们在洛阳几乎是住在那么几个地方,平日也有士兵把守。慕容定之前的居所已经被封了,杨隐之也不好带人过去,观察了几日,杨隐之发现,那些里坊门口的士兵们有些无精打采,他便带了些酒肉,和这些士兵们套近乎。

  按理说,这些士兵们应该把他轰的远远的。但是这些士兵见他容貌俊秀,谈吐不凡,而且手里也带着吃喝的东西,若是不忙,倒也愿意和这个美少年交谈一二。

  从这些士兵的嘴里,杨隐之知道了不少东西,洛阳里头的形势比他想象里头的没好多少,人心惶惶,只是他们不能随意走罢了。

  “日日看着那些个大王每日里奔来奔去,说不定哪日大祸临头了唷!”士兵们一边吃着他送来的酒肉,一边咋咋呼呼的说道。

  “这可说的巧了,我有亲戚在这些大王的府邸里做个长吏之类的小官,这会儿我想去投靠,可是这会这世道,也不知道好不好。”杨隐之做出一脸为难的模样来。

  士兵们哈哈大笑,“劝你趁早歇了那心思!这会儿指不定外头的人甚么时候打进来,到时候成啥样还难说呢,别说是那些长吏,就是那些大王都难讲!”说着他们猛然压低了声音,“我们也是看在你小子上道,所以我们几个才给你说这些。”

  “这不定吧?不是说颍川王才有了个喜欢的女子,有心思纳妾,说不定还没坏到这个程度?”杨隐之故作惊讶。

  “这可不知道。”士兵们纷纷笑道,“不过还真没听说颍川王好女色,你可不知道,洛阳里头都有人私下里头猜,这位大王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别的大王长得也是和娘们似得漂亮,可他们身边王妃侧妃各种女人不少,上回那个侍中的王妃杨氏还把他之前养的那些个姬妾全都撵了出去,叫人看热闹看的可开心了。颍川王就他一个,没甚么动静,我和他府里头一个人交好,说是他还真的没个身边伺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里有毛病!”

  说着,士兵们压低了声音,憋不住了又是一场哄然大笑。

  杨隐之听着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这么一群兵。凉风吹在面上,将方才因为喝酒而起的酣热也被这凉风一吹,冷了大半,头脑也随之冷静下来。他抿了抿唇,抽身离开。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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