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心更痛_叶秋水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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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我心更痛

  将为人父,我心欢喜。

  由于雨燕自身的原因,我听从老医师的建议,当天就到医院办理入院手续。然后经过老医师的介绍,与负责妇幼的杨主任认识。

  “胎儿健康正常,没有出现胎位不正,脐带绕颈的状况。不过由于你妻子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个人建议剖腹产,这样能让风险降到最低。”

  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杨主任给出这个建议。

  我听完看向雨燕,然后点头接受。

  接下来我放下所有工作,一心在医院陪雨燕,基本上除了煮饭以外,半步未曾离开医院,每天都是紧张兮兮。

  弄得雨燕哭笑不得,说是我这样草木皆兵的样子,害得她也跟着紧张不已。

  我没搭理她,因为阿公比我还紧张,天天用冻品店的座机打电话给我,要不然就是我回家取饭菜时,逮住我咨询个不停。

  对我放下所有事情,专心照顾雨燕这件事,他更是赞同:“男人就该这样,分得清轻重。”

  我自然明白,在我心里雨燕与孩子的分量,比金钱重百倍。

  这天,雨燕进产房,我在产房外急得不停走动,不断搓着双手。

  李翠姐也来了,连同佛山的单阿姨也带着阿妹伊人赶来。

  阿公拄着龙头拐坐在产房外的长椅上:“都快要当父亲的人了,还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我停下脚步,望着他双手紧握龙头拐,指骨发白的模样,笑道:“您不比我紧张吗?这拐杖都快要被你双手给捏碎咯。”

  “我还不是因为你这狗子瞎紧张,弄得我也提心吊胆。”阿公哼了哼,眼神时不时瞄向手术室:“这都进去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动静?”

  “老爷子,正常剖腹产都得一个小时呢,这个我问过了。”李翠姐笑道:“您放心,这家医院在澄海数一数二,技术绝对没问题。”

  “阿公,剖腹产还需要打麻醉呢,指不定这会儿燕子姐刚打完麻醉,您别急。”伊人坐到老爷子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您喜欢是男是女?”

  阿公轻哼一声:“我像那种重男轻女的老顽固吗?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叶德仁的孙,我都喜欢。”

  “嘻嘻...”伊人望向我:“阿哥,你呢?”

  我见她矛头对向我,不由笑道:“男女都可以,我更喜欢女的,最好是像雨燕一样蕙兰心质。”

  这个年代,许多人都重男轻女,尤其在福建与广东的乡村,这种情况更是严重。否则当年阿妹也不至于被卖掉。

  其实对我来说,香火传承确实重要,但并不一定就非得是男儿身。

  很早之前雨燕就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特意引导书本上一篇文章。

  这篇故事至今依旧深深烙印在我心中,当中讲述山村里一对夫妻,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打小男孩子就备受宠爱,基本上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给男孩子,至于女孩则是饱受冷落。

  二十五年后,这对夫妻的宠溺导致男孩子蛮横无理,娶妻之后更是将这对老夫妻赶出家门。

  反倒是那位从小不受他们待见的女儿,将父母接到城市居住。

  文章结局,女孩一句话令我深有体悟:很多人生男孩无非是为了老有所依,死后有人送终,这并没有错。

  但是女孩同样可以,而且不比男孩差。

  我知道这种言论会引起很大的争议,但并非不无没道理。

  都是自己的血脉,为何要分轻重?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想,不过再我看来,传承不一定非要男孩。

  只要这个孩子对社会有责任心,有爱心,明是非,聪明健康,那么无论男女,都属于父母的精神传承。

  物质与精神,我更在意的是精神传承。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处于走神状态的我一听到动静,脚下像似装了弹簧,立马窜到手术室门口。

  只见杨主任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来,她身后则是一辆推车。

  我瞥了眼杨主任怀里的孩子,见到孩子健康可爱,并没有伸手去抱孩子,而是绕过杨主任,走到她身后的推车,看着脸色苍白的雨燕,与她那虚弱的眼神对视间,我心生一丝绞痛。

  “老婆,疼吗?”我伸了伸手,替雨燕捊顺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麻醉还没开始消退的雨燕温婉一笑:“麻醉还没开始退,感受不到疼。老公,孩子呢?”

  “别管他,我推你去病房。”

  “你呀...”雨燕眼神温柔:“以后我跟宝宝告状,就说他父亲眼里没有他。”

  “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孩子是其次,不接受任何反驳。”

  阿公、单阿姨他们听完纷纷一乐。伊人目露向往与羡慕之情:“我哥对嫂子真好,要是以后我也能遇到这么一个真心对我,将我充上天的男人,足矣。”

  “这么快就想嫁人啊?”单阿姨调笑了句,然后伸手抱过杨主任怀里的孩子:“小家伙的脸型真像样子,还有这鼻子,就不知道眼睛像谁。对了杨主任,是男是女?”

  “我还以为你们不在意呢,这不刚刚还寻思着你们若是不要,我就抱回家里得了。”

  杨主任开了句玩笑,然后笑道:“是个女孩,身体健康。”

  依然保持着清醒的雨燕,听到这话后眼神有些紧张,输液的右手情不自禁握住我放在推车边的左手。

  我见状微微一笑:“老婆,你还不了解我吗?这是你我二人的共同结晶,所以在我心里只有一个概念,无关男女,她就是我叶秋水的孩子。”

  说话之间我走到单阿姨跟前,将小宝宝抱过来,看着她紧闭的眼眸,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一刻,我心中即是激动又充满欢喜,但也有一点忐忑。

  “老婆,你瞧瞧,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我抱着孩子半蹲身子,保持一个可以让雨燕看见的角度。

  雨燕见我脸上的欢喜,心中最后一丝忧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抹母性的温柔。

  “先回病房吧,屋外风大,别让燕子受风寒。”

  我一听这话,连忙把孩子交给单阿姨,然后亲手推着车子回到病房。再将雨燕从推车上转移到病床时,我更是紧张到额头冒汗,生怕弄到雨燕的伤口。

  转移完成之后,又垫了一层护垫在下面,等麻醉开始消退,雨燕疼得直皱眉,瞧得我心也跟着一抽一抽。

  尤其当杨主任亲自上手,揉摁雨燕肚子,清除里头淤血的时候,雨燕咬牙轻哼的样子,更是令我心如刀割。

  “老婆...”我坐在病床边,紧握着雨燕左手,心有千言万语,却在此时难吐半字。

  女人生孩子承受的痛苦,远非男人所能想象。

  这一刻,我觉得她们最伟大。

  “叶先生,我不疼。”她疼的满头汗水,却依然眼角含笑,眸光似水柔情:“你别担心,好吗?”

  我这老婆太坚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饱受病痛折磨,再疼她都保持着微笑。

  有时候我特别想念雨燕对我撒娇的时候,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存在价值。

  “我不能替你分担疼痛,是不是很无能?”

  雨燕吸了吸气,压下杨主任摁押带来的绞痛,勉强一笑:“那下一个宝宝让你来生吧。”

  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我愿意代替雨燕承受这份痛。

  有一种爱叫做,看到你痛苦,我心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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