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暗流_我在人间当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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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暗流

  刚回到刑部的薛敛屁股都还没来的急坐热,底下人又来汇报,刚刚在宣义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一天之内已经是第三具尸体了,弄得长安城百姓人心惶惶。薛敛带着手下人急急忙忙赶到案发地。这一次死的是平康坊天香楼的一个小丫鬟,平日里就负责做一些粗使活计。昨晚鸨母差她去长兴坊买酒,可是一晚未归,直到刚刚在长兴坊的王记酒家后门巷子里被人发现。

  死因也是失血过多,身上不曾有明显的伤口,跟前三具尸体一样。薛敛一脸严肃地听着底下人的汇报。一旁不远处,天香楼的鸨母正一脸嫌弃地拿帕子捂着嘴,心里想着真是触霉头,让那丫头去买个酒,结果人死了。这死了人多晦气,短时间内还有什么客人敢来天香楼啊。一想到大把的银子没了,老鸨的脸色越发难看。

  “大人,那位就是天香楼的老鸨。”陈虎指了指巷子口那站着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道。薛敛了然,走了过去。

  那老鸨一见薛敛过来,立马赔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位官爷,这人我也认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急。本官还有点事想要问你。”薛敛沉着声道。

  那鸨母一听垮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差她去买个酒,她的死可不能赖我啊。”

  “本官心里自有决断。这丫鬟红梅,你可知道她的年岁和生辰八字吗?”

  鸨母一听有些诧异,这跟这个案子有关吗?虽然不耐烦,但也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我哪能记得一个小丫鬟的生辰八字啊。不过我记得她的卖身契上应该有写。”

  “赶紧差人去拿她的卖身契。”薛敛对陈虎道。

  “是。”

  不一会儿,陈虎就从天香楼拿来了丫鬟红梅的卖身契。只见上面写着永平年十年正月十五午时生辰。他收起这张纸,对老鸨道,“你可以先回去了。”

  那老鸨一听如如获大赦,“那奴家就告辞了。”

  老鸨走后,薛敛对陈虎道:“你差人把尸体收殓一下。我有事需要去求证一下,去去就回。”说完不等陈虎反应,他又奔到之前那个算命上。已经快午时了,很多摊位都收摊了。幸运的是当他赶到的时候,那老头还没收摊。

  薛敛把那卖身契一巴掌拍那老头面前的桌子上,“师傅,帮忙看一下这个生辰八字,是不是纯阴之女。”

  那老头一抬眼,乐了。“官爷这才走没多久,又来了?”

  “麻烦快一点,人命关天的事儿。”薛敛耐着性子说道。

  那老头仔细地看了看那生辰八字。十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纯阴之女。再联想到薛敛上午给他看的那三个女子的生辰,脸色一白,“这……”

  “怎么了?”难道不是纯阴之女?猜错了?薛敛心里直打嘀咕。

  “是纯阴之体,不过……”那老头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开口。

  “不过什么?老师傅,您就说吧。这可是大事!”薛敛现在心急如焚。这凶手害人性命的速度加快了,只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死者的顺序是十六岁、十四岁、十二岁、十岁,纯阴之体。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在练一个非常阴毒的邪功。他需要六个不同年份时辰对应的纯阴之体,已经第四个了,下一个估计是八岁的纯阴之体女童,紧接着是六岁。”

  薛敛一听心中暗道不好,他抛下银子拿起卖身契又赶紧跑了回去。

  这一旁,天香楼的一个华丽的房间内,头牌的仙仙姑娘正对镜自照,她痴迷地看着自己又美了几分的容颜,心里感到十分满意。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来人正是天香楼的老鸨许妈妈。

  仙仙放下镜子,转头关切地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脸色这么糟糕啊?”

  许妈妈一脸的郁色,“别提了,红梅死了。官差刚刚发现了她的尸首,让我过去认领呢。真是晦气!”

  仙仙听闻,眼波一转,娇笑道:“妈妈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不过死个丫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唉,我也知道。”许妈妈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担心死个人影响楼里的生意吗?”

  听闻,仙仙笑了笑,“妈妈多虑了。这人死在了外面又不是咱们楼里,怕什么?”

  许妈妈一听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便眉色舒展开了。她堆笑道:“我们家仙仙就是这么可心儿。”仙仙垂眸笑而不语,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一旁的许妈妈没有觉察到,还在那里喜滋滋地自说自话。仙仙对着镜子梳着发,红唇勾起,还差两个。用不了多久,她就是这全长安城最美的女人了。

  薛敛气喘吁吁地跑回刑部,想要找他爹汇报这一重大的案情。然而陈虎告诉他,皇上召薛尚书进宫了。无法,他只好对陈虎说:“本官知道这些死者的关联了。”

  当陈虎听完薛敛的一番推论,感觉就像在听说书一般。“大人?您确定?”

  “我确定!”薛敛斩钉截铁道,“当务之急就是告诉百姓,让家里有纯阴之体的女童严加戒备。”

  陈虎似乎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属下觉得还是等尚书大人回来后再做定夺为好。”

  薛敛一听急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可是属下觉着,此时太过玄乎,就算这么说那些百姓也不一定会相信啊。”陈虎挠挠头。

  “百姓信不信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我的事了。我既然知道了,就没道理坐视不管。出了什么错,本官一力承担!”薛敛斩钉截铁道。见薛敛的态度坚持,陈虎也就妥协了。

  不得不说,刑部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在告示栏那儿张贴了一张纸,百姓们纷纷驻足。此时,恰逢国子监下学。薛放背着书袋子吊儿郎当地自宫门口出来,大老远就看见前面的告示栏围着一大帮子人,出于好奇他也走了过去。

  面前的人太多了,他一个小孩儿想看又看不到,没有办法,他只好拦住从人群里出来的一个老伯。“老伯,那告示里写着啥啊?”

  那老伯一看拦住他的是一个小孩,没好气地就说“小孩子家家的一边玩去,这种事不该你们管。”

  “哎,别介啊。”薛放拉住他的衣袖,“您就说吧。要真有什么事儿我也好回去告诉我爹啊。”

  那老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罢了,就告诉你吧。是刑部张贴的告示,前些日子那些死去的女子均是纯阴之体。官府这是在告诫百姓,如果家里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女童一定要看好了。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老伯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薛放听后,感到极度不可思议。刑部?他爹发的告示?不管了,回去问问大哥再说。想了想,薛放就迫不及待地奔回家。

  晚间,薛文回到府上,在知晓了薛敛白日私自发布告示之后,大发雷霆。

  “爹,儿子不会做这种没有理由的事的。实在是人命关天,百姓如果不做好防备之后还是会死人的!”

  “那你也不能越权私自发布告示啊!”薛文摇着头叹气道。“而且你又能如何断定死的一定是纯阴之体呢?万一只是巧合呢?”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是巧合了。更何况已经是第四起了,儿子去找人专门看过死者的生辰八字,都是阴年阴月阴日生辰,无一例外。”薛敛声音渐沉,“如若几个死者没有家庭背景的关联没有人际往来,那么她们一定有另一个共同点。”

  听完薛敛的解释,薛文长舒一口气,心中郁结之气渐消。“为父知晓了,此事由你去处理。不要出现纰漏。”

  “儿子知晓了。”

  书房门外,薛放耳朵贴着门想要偷听他爹和大哥的谈话。要知道他爹一进门就发了老大火,他娘都劝不住。出于好奇他偷偷跟过来了,可惜没能听清楚多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纯阴之体,告示几个字。看来果不其然跟城中这几日的杀人案子有关。

  正当薛放还想再贴近一点听清楚些,书房的门打开了。薛放没站稳就随着打开的门扑倒了进去。正当他以为自己门牙要被磕掉了的时候,面前一个人扶了他一把。他抬头一瞧,正是他大哥。

  “三弟,你怎么在这里?”薛敛皱着眉头。

  薛放立马站直尴尬地一笑,“晚膳好了,娘叫我过来唤你们吃饭。”说着他还偷偷瞥了一眼他爹的脸色。很好,没有大动肝火。

  “走吧。”他爹面色如常地走出书房。身后薛放偷偷拉了拉薛敛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你们两个没事吧?”

  薛敛揉了揉薛放的脑袋,“没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薛放整个人耷拉下来,“我才不是小孩子。”

  薛敛微微一笑不作回答,便往前走了。只留得薛放在后面一头雾水,这老爹的脾气可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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