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与狼共舞1 人在江湖飘,哪能总挨刀…_小姑居处本无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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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与狼共舞1 人在江湖飘,哪能总挨刀…

  见他不像在开玩笑,恐惧也不是装出来的,雪滴仔细又将对面的一波人打量了一番。

  一群衣衫褴褛的男童,常年缺乏营养导致了他们骨瘦如柴、憔悴不堪。无论怎么审视,雪滴仍然觉得无从下手,实在也下不了手,尽管他们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

  雪滴盯着为首的人,乃道:“我认得你,两月前买过你的书。”

  那时雪滴给了他一袋钱,让他别再东奔西跑,多读点书,怎么转眼就成了占山为王的带头大哥了,真是不可思议。带头的男童似乎也认出了雪滴,面色一闪而过的羞涩与挣扎,但只是刹那。他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仿佛视雪滴一伙人为洪水猛兽,带头退出半步,对着身后人一阵嘀咕。

  紧接着众人头顶上天气骤变,乌云密布,浓雾弥漫。如此怪异的景象,众人纷纷进入戒备状态。

  琅然一大脚踢在沙白屁股上,吼道:“你早就知道他们有这招,为何不早说!”

  沙白许是自觉理亏,不敢看众人,支支吾吾道:“我……我怕我说明了,你们不跟我来救王师兄他们。”

  “愚蠢,”,琅然破口大骂。

  四周浓雾再起,不多时电闪雷鸣,看形式一场暴雨将至,雪滴本想说什么,只听“啊”一声惨叫,其中一人所站之地霎时成了个大窟窿,人也就此被拖进去,下面仿佛是个无底洞,深不见底。

  众人开始惊慌。雪滴忙抓起一把泥土,她查看了一番,喃喃道:“南疆的山皆以石头堆积而成,这里怎会有流沙?”

  琅然道:“也许年代久远,这些石头被风华了。”

  雪滴摇头道:“南疆的山几乎是石灰岩构成的,要风化成流沙,直接无可能。那是漠北沙漠才有的东西。”

  “师姐,救我。”,是刚才消失的同门,这会已经被对方扣住,但雪滴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你在哪里?身旁什么情况?”雪滴问。

  那头久久没了下文,雪滴与琅然他们对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想干嘛?”琅然悄悄问沙白。

  沙白还没说话,空气中想起一声童音:“赌,我以你们的人为赌注,你们再选一个人做为筹码。每赢一次,还你们一人,每输一次,扣你们一人。”

  “这算什么狗屁赌博?赌去赌来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人。”

  “不要反对……”

  沙白话还在嘴边,刚才反对的那人脚下突现一大窟窿,又被吞了进去。转眼便听见喊“救命”的声音。

  众人连连后退,离那两个洞穴远了一些,皆不敢再言,雪滴此时就想一巴掌拍晕沙白,然后拿去街上换酒给王翁醉喝。他如果早说,就不会成这幅局面。又看他精神恍惚的模样,想来前些天被折磨得够呛,便不忍再责备。

  “怎么赌?”雪滴扬声道。

  “你们的筹码呢?”空气中是方才那个男童的声音,出奇的老练,一点也不像十一二岁的人。

  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难为情,雪滴对身后人道:“这局赌我。”

  “不可,堵我。不然如果这局输了,连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琅然抢道。

  雪滴难以置信,挑眉道:“这么相信我?”

  琅然点头,又问道:“怎么赌,掷骰子还是什么?爷爷陪你们玩。”

  “你?不够格,让刚才那位姑娘来赌。”

  琅然似乎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气得不行。若不是敌暗我明,他兴许会充上去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

  雪滴轻笑一声,向前走出两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被几个小儿玩得团团转,千古奇闻。

  此时空中飞来一个盒子,雪滴伸手稳打稳接住,打开一看,满满一盒骰子,那些骰子雕刻新奇,因为每个骰子上只有一个点,分别为一二三四五六点。

  雪滴正愁与跟谁赌时,曾卖书那个孩童人未到声先至:“里面每个点数都有四颗骰子,盒中总共/有二十四颗。每局一人从中随机摇出三颗,你们自己掂量三颗骰子的大小,不想要可以丢掉,算是输了。如果想要,可以加砝码,一人两人不等,谁不想要谁开点,最终以点数大的一方为胜。友情提示,别试着耍花招,你们一但使用武功,之前输掉的所有人,将会一命呜呼。”

  雪滴看着那男童,这么看来,此人骨子里傲气四溢,若是再长个几岁,说他能做一番大事业也不为过。传闻一路持天下第一令欺压小门派的人是他???果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小小年纪不学好,学打打杀杀。

  雪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使炸?又或者你身上还藏有别的骰子,可以随时换大小。”

  那男童闻言怒气冲冲道:“出来玩,凭的便是玩得起,玩不起就滚下山。”

  看他说着与他年龄毫不搭调的话,雪滴想笑,却也笑不出来,因为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强装成大人模样,失了童真,只为活着,只为喝上一口热汤。

  雪滴拱手道:“我给你赔不是,是我言辞有误。”

  那厢哼了一声,说道:“开始吧!你先。”

  雪滴无奈一笑,摇了摇盒子,随机抖出三颗骰子,她将骰子捏在手心里。等对方也摇三颗。

  这时琅然他们有些跟着看雪滴的点数,有些直勾勾盯着那孩童,唯恐他使阴招。

  雪滴运气不错,摇到两个四点一个五点,加起来是十三点,算是个大点。

  “磨蹭什么,要不要?不要把人放过来。”

  他说得非常自然,仿佛赌的是钱,而不是人。琅然他们一阵耳语:“可以跟一转。”

  雪滴道:“赌的是人不是钱,你们谁愿意将自己贡献出来?”

  这话说出来非常别扭,但事实如此,雪滴也无可奈何。

  “我,我愿意贡献!”,一同门毛遂自荐。

  雪滴再三犹豫,退无可退,心道:大不了后期想办法。她还不信真的会输给这几位小屁孩。

  “我们加一个。”雪滴道:

  对方似乎毫不犹豫:“我也加一个。”

  于他们而言,并无任何亏损,即便是输了,输得也是宗门人,赢了那是锦上添花。游戏一开始就不公平,但谁让他们掌握了主动权呢?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钱财,雪滴始终犹豫不决。

  “开骰子,我们不加了。”雪滴道。

  “你要求开骰子你得加一个人,不然这骰子没法开。”

  雪滴指关节蹭蹭巨响,若不是自封经脉,她连最基本的风度都不想要了,有时候小孩子也是需要教育的,白瞎了自己之前还可怜他,恩将仇报,良心不会痛吗?

  雪滴冷冷道:“我加,开骰。”

  雪滴将手中十三点骰子扔出去,一伙人目不转睛盯着对方手中。若非人命关天,那场景,委实滑稽,必定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那厢邪魅一笑,也扔出了手中骰子,看得众人一阵头疼,三个五点!!!十五点!!!

  雪滴只觉心尖一抖,又听身后几声惨叫,瞬间出现三个窟窿,包括琅然的三个人,又被吞噬了。

  一行十人,方才被吞了两个,这回输了三个,这厢只剩五人了。蔓青萝浑身发抖,仍安慰雪滴道:“别灰心,我相信你。”

  雪滴失了笑意,眼中变幻莫测,她冷冷又道:“再来!”

  这一局雪滴摇到了两个二点,一个六点。怕掉下去更多人,她不敢玩笑,没再加,她选择不要。当看到对方骰子时雪滴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对方点子居然比她还小,但因为是她不要,对方占了大便宜。

  又听一声哀嚎,她们只剩四个人。

  第三局,雪滴摇到了两个五一个六,明明是必赢的点,然因为她人数不够,只得强行开点,谁曾想对方竟然点数跟她一样!!!又是她先开的点,所以算她输。

  等她转身,身后全是大窟窿,一个人也不剩了,真的被她输光了!!!雪滴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她什么风雨没见过,最狼狈的时候与人赌跳高赢钱那等要命的事都做过,八岁的自己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差点摔死。当下脑中一片混乱,无计可施。她终于明白沙白当时的心情了!同门被自己一个个输掉,除了向前冲,竟毫无退路。

  究竟是谁想出这么变态的阴招,雪滴不信那几个小屁孩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有人指使,一定有人!!!

  南疆夏天的气候就像个脾气暴躁的遭老头,阴晴不定。常常半天骄阳似火,半天倾盆大雨。而且越热的那天,下的雨越大,打的雷也最响亮。

  大雨将至,那孩童不知什么时候也没了身影。浓雾也随之散去,雪滴独自一人站在石板上等着滂沱大雨的洗涤。

  有时候孤独是与生俱来的,那种感觉,从她体内散发而出,无药可救。她纵使深处繁华街市,即便身边同伴无数,看上去也会给人一种孤苦无依之感,即使她常常眸中满是笑意,孤独感却从未离开。

  她正思绪来潮,一道闪电登时划破苍穹,几道钻天雷随之轰隆隆劈来,山腰有树被撕裂,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雪滴自知这种天气真的会有被雷劈中的可能,可山顶光秃秃一片,她无处可去。

  祸不单行,大颗大颗的雨滴开始落下,像千千万万根箭羽从天而降,随时可将人扎成马蜂窝,且还夹杂着冰雹,打在身上微微发疼。

  这恐怕是雪滴最失败的一次了,她似乎才认识到那些人对武林第一令的渴望与执着。最要命的是不直接问她,而是旁敲侧击从她身边人下手,步步紧逼,欲将她逼到绝境,然后等自己主动交出去。

  雪滴呵一声冷笑,寻思着去找个山洞躲躲。只是她这一转身,撞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澹台憬悟。

  他还是举着那把泼墨的油纸伞,雪白的绸缎,血红的滚边。他笑着踏步前来,所过之地,本应浑身溅着泥浆,然而那人却纤尘不染!

  雪滴迎着雨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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