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十点。
方姐一脸怒气地站在别墅门口，电话催了又催，暮念没接到，晴晴也没接到。
“今天十一点试戏，你们给我睡到十点，可真有你们的！”被放进来的方姐音量都提了三分。
吓得暮念和晴晴抖了三抖，方姐生气起来那是连公司老总都敢当面怼的。
“我们错了。”暮念拉着晴晴，低垂着眼，企图用可怜博得原谅。
但方姐显然不吃这套，掐着表，方姐清了清嗓子：“妆造是绝对来不及了，十分钟立刻收拾好出门。”
试戏为了保密，地点特意选在了个偏僻的剧场，从家里开车过去起码得要40分钟，给足十分钟已经是极限。
“Yes,sir!”
晴晴和暮念异口同声，一头冲向了三楼。
晴晴直奔暮念的梳妆台，拿出化妆包，飞快地挑出暮念可能会用上的化妆品。
暮念则扎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随手扎了个丸子头，最后挑了件穿起来舒服的运动衫套上。
钻进保姆车时，总共只用了七分钟。
方姐收表，关门，一气呵成。
“剩余三分钟的奖励。”
最后还递上了早就买好的三明治和咖啡，以及这次剧本的一些介绍。
这次试戏的是部武侠题材的电影，导演是业内拍武侠系列题材《江湖侠客令》出了名的王导，准备拍摄的《断刀》更是王导该系列的最后一部。
从放出选角的消息开始，《断刀》就备受关注，同王导以往聚焦男性侠客的视角不同，该剧第一次围绕着女主角的身世和复仇展开，其中相当大的戏份都是放在女主角的身上，所以圈内一线女星就没有不想啃这块饼的。
方姐小心地观察着暮念的神色，“许蕴如也去了。”
暮念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大反应了，只是翻资料的手顿了顿。
语气波澜不惊，“意料之内。”
从放出《断刀》的消息开始，就没少见许蕴如的营销，连女主段莫非的词条后面都早早跟上了许蕴如的名字，前几天许蕴如那几个大粉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一一放出许蕴如要试戏段莫非的瓜，当晚热搜空降话题#许蕴如《断刀》女主角#还挂了好几个小时。
“她最近底气倒是很足。”暮念目光停在了手中资料的“段莫非”三字之上，低笑一声，“不会觉得段莫非这个角色她已经十拿九稳了吧？”
暮念的笑带着一抹嘲弄和讥讽，除了在演戏的时候，晴晴从未见过暮念这样的气势，虽然长相清冷不沾烟火气，但暮念性格总是温和又明媚的，这样不屑又鄙夷的高位者气场，让人平白有些胆寒。
暮念似乎很讨厌那个传闻中谦逊又和善的许蕴如。晴晴当暮念助理并没有多久，很多瓜葛她都还不了解，又不好直接问，所以只能低下头在百度查起了许蕴如的资料。
“毕竟她已经是星娱的准夫人了。”方姐叹了口气，拿到这个角色估计难了。
刚看了百科百度没几秒就听到大瓜的晴晴，惊得手机都快摔在了地上。
星娱那可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能攀上星娱的大老板那可不光光是颜值能决定的，想来许蕴如的家世也不一般。
可听到“星娱”的暮念只是嗤笑一声，便又自顾自地翻起了资料。
星娱那老板都快五十了，还是个二婚，也就许蕴如这么迫不及待了。
她暮念可看不上。
保姆车即将抵达终点。
心事重重的方姐还是向暮念提议道：“你要不要先和某人说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方姐一直都知道暮念背后有个大人物，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确实帮了不少忙，就连当初暮念能拿到成名作《山的那边》的女主一角也是这位大人物私底下推波助澜给暮念要来了个试戏的机会。
能把刘清源那样桀骜不驯的导演都撬动的人，本事可想而知。
这次的情况更不同往常，王导虽然在圈内地位高，但也不能不考虑资本的“建议”，暮念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一些暗箱操作可不会管你有没有能力。
只有当你有资本撑腰，我也有贵人相助的时候，天平才会相对平衡的。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暮念自然也明白。
可当她看着那条“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欢。”，还是觉得低不下头。
她其实很少会找谢白榆帮忙，只有真的遭遇不公、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借一下谢白榆家的势。
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暮念索性把资料盖过头顶，闭眼假寐，身边动静还是尽收耳中。
“某人是谁啊？”这是晴晴在问方姐。
方姐没有避讳，简洁地用了四个字高度概括：“合约情侣。”
那四个字如同一记响锤敲醒了暮念。
对哦！他们本来就是合约情侣各取所需，买卖而已也光明磊落，根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必要啊！
豁然开朗后，暮念一个挺身，掀掉资料，打开了微信。
【好想吃烧烤】：我试戏《断刀》了，星娱那边可能也要插手了，我想要个绝对公平的机会。
谢白榆没回。
暮念蹙着眉一直等到保姆车抵达终点，也没等来谢白榆的回复。
可能是忙着写论文？上次就听说他快毕业了。
“下车吧，王导派人来接了。”方姐打开了车门。
暮念回了神，跟着下了车，没再管微信消息。
由剧组的工作人员领着，她们很快到了场地，一推开门，暮念就看到了正笑得春风得意的许蕴如，四周是围在许蕴如身边说说笑笑的导演和制片人，看起来局势似乎已经很明朗了。
见是暮念来了，那些人才又重新回了原位，副导演也忙拿了剧本迎了过来，“念姐，你来试试这一段。”
那是段莫非被倒戈的昔日故交在男主面前拆穿身份的戏份，故交的背叛，男主的怀疑，被拆穿往事的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全都掺和到了一起，要在短时间内酝酿出如此层次感丰富的情绪，这显然是段不好演的戏。
暮念拿着剧本眉头微皱，隔岸观火的许蕴如愈发笑得良善无害。
“要不我给念念搭个戏吧。”随着许蕴如一声提议，房间内霎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许蕴如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动。
“那就麻烦蕴如姐了。”
不会觉得这点小困难就能拦住她吧？
暮念放下剧本，笑得自信又坦然，这段戏难演是难演，但只要能演好，那势必就会是最出彩的一段。
房内关了灯，只留下舞台上一束幽暗的光，淡淡打在争锋相对的两人身上。
“我真的好想你啊。”许蕴如转身，笑得温善，“莫霏。”
凌冽寒光闪过，一柄银白短匕已经扣在了许蕴如的脖颈。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暮念眼神决绝。
“那就是来取我命的咯。”许蕴如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可惜你就算杀了我，你们莫家人也回不来了，而且你也不会再得知幕后的真凶到底是谁了。”
她顿了顿，往刀口又凑了几分，“还有，李缘白已经领了官兵在门口等着抓你了，你也活不了了。”
“我早该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了。”暮念眼神暗淡了几分，“所以最后死在谁手里，我根本不在乎。”
“那你怎么不立刻了结了我呢？”许蕴如步步紧逼，“究竟是怕再也无法知道真凶，还是念着我们昔日情分心软了？”
暮念不言，但眼中犹豫已然出卖了她。
“我真是恨极了你，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争不过你。”许蕴如眼中逐渐狠厉，转而一把夺过了暮念手中的匕首，“你为什么没有死！”
这是段超出剧本之外的戏，许蕴如的临时加戏将反派的情绪拉至了最**。
这对真正在试戏的暮念来说，并不妙。
加戏是吧？那就只好顺着演了。
将要刺下的匕首被暮念硬生生用手接住，她反手又飞快地抽出腰间横刀，眼神中的犹豫被痛苦所替代，银白刀光一闪，恩怨也尽了。
“在没有还我莫家清白之前，我不会死。”暮念甩掉了刀上并不存在的血渍，“恩也好，怨也罢，今日后我同你再无瓜葛。”
说完，她推开门，颓然向门外等待着她的风雨走去，灯火孤暗更显她身形萧索。
相比于许蕴如这段情绪外放十足的戏份，暮念的那部分就要显得压抑得多，只能靠一些细微情绪变化来演绎。
但暮念的这场戏却丝毫没有落得下风，尤其是收尾结合武戏动作的干净利落，更是一举将许蕴如比了下去。
暮念的文戏挑不出丝毫差错就连使用横刀的武戏也超出众人意料之外的如火纯青。
满场的寂静在暮念重回舞台鞠躬后，变成了满堂的喝彩。
在场的王导更是当着一众人亲自点了暮念的名，“你就是段莫非。”
场下，方姐也松了口气。
当晚，得了方姐赦令的暮念点了整整一桌的好菜，还拿出了放了很久一直没空打开慢慢品尝的红酒。
结果刚吃没几口，就接到了王导那边的消息。
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居然以暮念长相太美不太符合为由婉拒了。
方姐不服，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星娱那边老板亲自出面了。
听着电话那头方姐的叹气，暮念看着手机微信发起了呆。
谢白榆一直没回她的消息。
“掰了就掰了呗，这部不行还有下一部，我没事，方姐你也别气了，还是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她挂了电话，又猛灌了几口酒。
说不在意是假的，她不介意输给任何人，除了许蕴如。
呆在家里心头烦闷始终难消，她准备出去透透气，在睡衣外随便裹了件风衣后，她出了门。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酒劲也逐渐上头，迷蒙的眩晕感让她不得不在路边停下了脚步。
今晚的风很大，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潮湿空气从四面八方向她席卷而来。
好像要下雨了。
刚这么想，雨点就淅淅沥沥地滴落了下来。
她看了眼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有飘着落叶的行道树和一盏昏黄路灯，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完蛋了，明天的头条怕不是要变成[暮念深夜买醉，露宿街头惨成落汤鸡]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刚要起身走两步，又不小心绊了一跤。
“我好倒霉啊。”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无限放大，暮念干脆破罐子破摔在路边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谢白榆，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嘛！和我做朋友有什么不好的嘛！……”
胡话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蹦。
“我没生气。”
雨忽然停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暮念抬起头，周围一切蒙上昏黄光晕的景物都变得黯然失色，只有面前相隔一步的那个人在灯光之下格外熠熠生辉。
风声依旧喧嚣，吹过行道树，留下一阵沙沙响动，如同她胸腔里那颗跳动不止的心脏发出的声响。
那人身姿欣长，撑一柄黑伞，为她挡去了所有风雨。
“起来。”他伸了只手过来，一贯冷冰冰的脸上难得有了柔和的神采。
暮念搭上他的掌心，是温热的触感，不是幻觉。
“谢白榆，你怎么回来了？”
他轻笑一声，眼底分外澄澈，“我的合约女友受委屈了。”
指尖划过眼角，眼泪被轻轻抹掉。
“我回来给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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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姐一脸怒气地站在别墅门口，电话催了又催，暮念没接到，晴晴也没接到。
“今天十一点试戏，你们给我睡到十点，可真有你们的！”被放进来的方姐音量都提了三分。
吓得暮念和晴晴抖了三抖，方姐生气起来那是连公司老总都敢当面怼的。
“我们错了。”暮念拉着晴晴，低垂着眼，企图用可怜博得原谅。
但方姐显然不吃这套，掐着表，方姐清了清嗓子：“妆造是绝对来不及了，十分钟立刻收拾好出门。”
试戏为了保密，地点特意选在了个偏僻的剧场，从家里开车过去起码得要40分钟，给足十分钟已经是极限。
“Yes,sir!”
晴晴和暮念异口同声，一头冲向了三楼。
晴晴直奔暮念的梳妆台，拿出化妆包，飞快地挑出暮念可能会用上的化妆品。
暮念则扎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随手扎了个丸子头，最后挑了件穿起来舒服的运动衫套上。
钻进保姆车时，总共只用了七分钟。
方姐收表，关门，一气呵成。
“剩余三分钟的奖励。”
最后还递上了早就买好的三明治和咖啡，以及这次剧本的一些介绍。
这次试戏的是部武侠题材的电影，导演是业内拍武侠系列题材《江湖侠客令》出了名的王导，准备拍摄的《断刀》更是王导该系列的最后一部。
从放出选角的消息开始，《断刀》就备受关注，同王导以往聚焦男性侠客的视角不同，该剧第一次围绕着女主角的身世和复仇展开，其中相当大的戏份都是放在女主角的身上，所以圈内一线女星就没有不想啃这块饼的。
方姐小心地观察着暮念的神色，“许蕴如也去了。”
暮念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大反应了，只是翻资料的手顿了顿。
语气波澜不惊，“意料之内。”
从放出《断刀》的消息开始，就没少见许蕴如的营销，连女主段莫非的词条后面都早早跟上了许蕴如的名字，前几天许蕴如那几个大粉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一一放出许蕴如要试戏段莫非的瓜，当晚热搜空降话题#许蕴如《断刀》女主角#还挂了好几个小时。
“她最近底气倒是很足。”暮念目光停在了手中资料的“段莫非”三字之上，低笑一声，“不会觉得段莫非这个角色她已经十拿九稳了吧？”
暮念的笑带着一抹嘲弄和讥讽，除了在演戏的时候，晴晴从未见过暮念这样的气势，虽然长相清冷不沾烟火气，但暮念性格总是温和又明媚的，这样不屑又鄙夷的高位者气场，让人平白有些胆寒。
暮念似乎很讨厌那个传闻中谦逊又和善的许蕴如。晴晴当暮念助理并没有多久，很多瓜葛她都还不了解，又不好直接问，所以只能低下头在百度查起了许蕴如的资料。
“毕竟她已经是星娱的准夫人了。”方姐叹了口气，拿到这个角色估计难了。
刚看了百科百度没几秒就听到大瓜的晴晴，惊得手机都快摔在了地上。
星娱那可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能攀上星娱的大老板那可不光光是颜值能决定的，想来许蕴如的家世也不一般。
可听到“星娱”的暮念只是嗤笑一声，便又自顾自地翻起了资料。
星娱那老板都快五十了，还是个二婚，也就许蕴如这么迫不及待了。
她暮念可看不上。
保姆车即将抵达终点。
心事重重的方姐还是向暮念提议道：“你要不要先和某人说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方姐一直都知道暮念背后有个大人物，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确实帮了不少忙，就连当初暮念能拿到成名作《山的那边》的女主一角也是这位大人物私底下推波助澜给暮念要来了个试戏的机会。
能把刘清源那样桀骜不驯的导演都撬动的人，本事可想而知。
这次的情况更不同往常，王导虽然在圈内地位高，但也不能不考虑资本的“建议”，暮念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一些暗箱操作可不会管你有没有能力。
只有当你有资本撑腰，我也有贵人相助的时候，天平才会相对平衡的。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暮念自然也明白。
可当她看着那条“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欢。”，还是觉得低不下头。
她其实很少会找谢白榆帮忙，只有真的遭遇不公、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借一下谢白榆家的势。
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暮念索性把资料盖过头顶，闭眼假寐，身边动静还是尽收耳中。
“某人是谁啊？”这是晴晴在问方姐。
方姐没有避讳，简洁地用了四个字高度概括：“合约情侣。”
那四个字如同一记响锤敲醒了暮念。
对哦！他们本来就是合约情侣各取所需，买卖而已也光明磊落，根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必要啊！
豁然开朗后，暮念一个挺身，掀掉资料，打开了微信。
【好想吃烧烤】：我试戏《断刀》了，星娱那边可能也要插手了，我想要个绝对公平的机会。
谢白榆没回。
暮念蹙着眉一直等到保姆车抵达终点，也没等来谢白榆的回复。
可能是忙着写论文？上次就听说他快毕业了。
“下车吧，王导派人来接了。”方姐打开了车门。
暮念回了神，跟着下了车，没再管微信消息。
由剧组的工作人员领着，她们很快到了场地，一推开门，暮念就看到了正笑得春风得意的许蕴如，四周是围在许蕴如身边说说笑笑的导演和制片人，看起来局势似乎已经很明朗了。
见是暮念来了，那些人才又重新回了原位，副导演也忙拿了剧本迎了过来，“念姐，你来试试这一段。”
那是段莫非被倒戈的昔日故交在男主面前拆穿身份的戏份，故交的背叛，男主的怀疑，被拆穿往事的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全都掺和到了一起，要在短时间内酝酿出如此层次感丰富的情绪，这显然是段不好演的戏。
暮念拿着剧本眉头微皱，隔岸观火的许蕴如愈发笑得良善无害。
“要不我给念念搭个戏吧。”随着许蕴如一声提议，房间内霎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许蕴如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动。
“那就麻烦蕴如姐了。”
不会觉得这点小困难就能拦住她吧？
暮念放下剧本，笑得自信又坦然，这段戏难演是难演，但只要能演好，那势必就会是最出彩的一段。
房内关了灯，只留下舞台上一束幽暗的光，淡淡打在争锋相对的两人身上。
“我真的好想你啊。”许蕴如转身，笑得温善，“莫霏。”
凌冽寒光闪过，一柄银白短匕已经扣在了许蕴如的脖颈。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暮念眼神决绝。
“那就是来取我命的咯。”许蕴如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可惜你就算杀了我，你们莫家人也回不来了，而且你也不会再得知幕后的真凶到底是谁了。”
她顿了顿，往刀口又凑了几分，“还有，李缘白已经领了官兵在门口等着抓你了，你也活不了了。”
“我早该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了。”暮念眼神暗淡了几分，“所以最后死在谁手里，我根本不在乎。”
“那你怎么不立刻了结了我呢？”许蕴如步步紧逼，“究竟是怕再也无法知道真凶，还是念着我们昔日情分心软了？”
暮念不言，但眼中犹豫已然出卖了她。
“我真是恨极了你，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争不过你。”许蕴如眼中逐渐狠厉，转而一把夺过了暮念手中的匕首，“你为什么没有死！”
这是段超出剧本之外的戏，许蕴如的临时加戏将反派的情绪拉至了最**。
这对真正在试戏的暮念来说，并不妙。
加戏是吧？那就只好顺着演了。
将要刺下的匕首被暮念硬生生用手接住，她反手又飞快地抽出腰间横刀，眼神中的犹豫被痛苦所替代，银白刀光一闪，恩怨也尽了。
“在没有还我莫家清白之前，我不会死。”暮念甩掉了刀上并不存在的血渍，“恩也好，怨也罢，今日后我同你再无瓜葛。”
说完，她推开门，颓然向门外等待着她的风雨走去，灯火孤暗更显她身形萧索。
相比于许蕴如这段情绪外放十足的戏份，暮念的那部分就要显得压抑得多，只能靠一些细微情绪变化来演绎。
但暮念的这场戏却丝毫没有落得下风，尤其是收尾结合武戏动作的干净利落，更是一举将许蕴如比了下去。
暮念的文戏挑不出丝毫差错就连使用横刀的武戏也超出众人意料之外的如火纯青。
满场的寂静在暮念重回舞台鞠躬后，变成了满堂的喝彩。
在场的王导更是当着一众人亲自点了暮念的名，“你就是段莫非。”
场下，方姐也松了口气。
当晚，得了方姐赦令的暮念点了整整一桌的好菜，还拿出了放了很久一直没空打开慢慢品尝的红酒。
结果刚吃没几口，就接到了王导那边的消息。
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居然以暮念长相太美不太符合为由婉拒了。
方姐不服，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星娱那边老板亲自出面了。
听着电话那头方姐的叹气，暮念看着手机微信发起了呆。
谢白榆一直没回她的消息。
“掰了就掰了呗，这部不行还有下一部，我没事，方姐你也别气了，还是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她挂了电话，又猛灌了几口酒。
说不在意是假的，她不介意输给任何人，除了许蕴如。
呆在家里心头烦闷始终难消，她准备出去透透气，在睡衣外随便裹了件风衣后，她出了门。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酒劲也逐渐上头，迷蒙的眩晕感让她不得不在路边停下了脚步。
今晚的风很大，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潮湿空气从四面八方向她席卷而来。
好像要下雨了。
刚这么想，雨点就淅淅沥沥地滴落了下来。
她看了眼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有飘着落叶的行道树和一盏昏黄路灯，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完蛋了，明天的头条怕不是要变成[暮念深夜买醉，露宿街头惨成落汤鸡]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刚要起身走两步，又不小心绊了一跤。
“我好倒霉啊。”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无限放大，暮念干脆破罐子破摔在路边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谢白榆，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嘛！和我做朋友有什么不好的嘛！……”
胡话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蹦。
“我没生气。”
雨忽然停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暮念抬起头，周围一切蒙上昏黄光晕的景物都变得黯然失色，只有面前相隔一步的那个人在灯光之下格外熠熠生辉。
风声依旧喧嚣，吹过行道树，留下一阵沙沙响动，如同她胸腔里那颗跳动不止的心脏发出的声响。
那人身姿欣长，撑一柄黑伞，为她挡去了所有风雨。
“起来。”他伸了只手过来，一贯冷冰冰的脸上难得有了柔和的神采。
暮念搭上他的掌心，是温热的触感，不是幻觉。
“谢白榆，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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