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災_皇後是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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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雪災

  冬日的雪越發厚重起來,漫天的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便是白茫茫的一片。當人們終於意識到這積雪實在太多,根本清掃不完,雪災已然來臨了。

  卿子菀本有回娘家的日子,不過卿家上下管事的、與她關係密切的幾個基本上都是朝廷命官。這幾日他們因著民間災情都連著往宮裏跑,她便也幹脆不回去了,就在宮裏見見自家人。

  有時在鳳宸宮擺一個小宴,有時幹脆就在禦書房坐著聊會兒天。皇帝並無阻攔,朝中大臣也沒什麽好說的。眼下人民受災,當務之急並不是去討論皇後是否合乎禮法了,而是先解決了華國的問題。

  若是處理不好,那接下來幾年華國恐怕都要緩不過來。

  “所以那些秀女至今都還住在碧珊宮裏麽?”

  鳳宸宮中,卿子垣抿了一口茶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問道。

  “嗯。”卿子菀輕輕摩挲了一下腕上的鐲子,“禁足的都老老實實地待著,沒禁足的似乎都沒什麽野心。”

  就是那個譚雅茹,三天兩頭在鳳宸宮外頭溜達,不知是想要做什麽。

  若是要吸引皇帝注意力,大可去乾晉宮。畢竟這幾日華楨良都沒來過鳳宸宮,一直是她去乾晉宮。

  自從知道了那些事,卿子菀便對華楨良懷揣一種愧疚的心態。她與他夫妻多年,雖不怎麽交心,但以她一顆七竅玲瓏心,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溫潤如玉,行事也不會落了下乘,似乎是翩翩君子,可該狠決的時候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他不是不能雷厲風行,隻是沒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他動怒,值得他狠戾。

  這樣的男子,在宮中長大,年幼時便立了太子。在他登基前,從未有人想到過要另立太子,在他登基後,更是無人指責過他任何旨意。

  華楨良、華楨良……如何會因為她而便鬱鬱寡歡?

  現下回想,她隻覺得自己當初實在是笨極了。

  哪裏對得起第一才女的稱號。

  “你這鐲子還是精聚閣買的?”

  卿子菀最近總是神遊,一心想著華楨良。她正抱著貓妖琥珀放在膝上撫摸著,便聽自家大哥卿子淼突然發聲問道。

  “嗯。”卿子淼少問這樣的問題,卿子菀收回心思,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纖細白皙的皮膚和腕上那將自己膚色襯得更加誘人的玉鐲子,“他們家東西做的總是好看些。”

  她這般說著,目光淡然,神色也是平靜的,乍一看透出些隨意。卿子淼是看著卿子菀長大的,突然便覺得自己這個向來恪守禮法的妹妹最近有些隨意起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不過,重點倒不是這個。

  “我聽說皇上已經邀請了宣、遼、齊、楚、彌等國家君王來華國,你可知這精聚閣便是宣國的東西?”卿子淼瞧著那在自己眼中實在和其他玉鐲沒什麽區別的鐲子,想起自己今晨聽說的消息,便問道。

  卿子菀抬眼看向他。她大哥素來是溫文儒雅的人,做事有條有理不緊不慢,卻不會讓人覺得拖拉。這一句話說下來,卻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實在對不起他那才子的頭號了。

  “大哥這是在問我皇上的事呢,還是精聚閣的事?”卿子菀勾勾唇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看向卿子淼。

  卿子淼也勾唇露出個笑,那張和卿子菀有幾分相似的麵龐上顯出種春風般的柔和:“精聚閣閣主是宣國如今的皇後,據說此次會一起來訪。”

  一國皇帝訪問他國,皇後跟著,倒也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卿子淼即將接任丞相,如今提起這個,定然會有些深意。

  卿子菀挑眉,並不接話,目光卻幽深起來。

  宣國如今的皇後徐媛媛是個傳奇一般的女子,現今十二國中許多女子服飾、首飾款式設計都是出自她的設計。

  但她的傳奇並非如此,她的傳奇在於她家富可敵國的財富和那令人為之顛倒的花錢本事。

  許多人都說,如果不是入主中宮了,恐怕她家遲早要被她敗光。

  世人隻道這徐媛媛是個花錢如流水的,卻不知她也是個賺錢如洪水的。

  單看那精聚閣的收益,便足以令人咋舌了。

  “宣國極其富有,皇上這次,多少都有些深意的。”

  卿子淼和卿子垣離去前,卿子淼轉過身對著仍舊坐在上首的卿子菀輕聲道。

  他們是她兄長,如今卻是臣子。

  於親於理,都該多關照一下這個妹妹。

  ——畢竟,這華國就要亂了啊……

  卿子菀淺淺地笑了笑,懷裏的琥珀發出一聲輕輕的“喵”,也抬起頭去看卿子淼。

  不過他已經走開了,隻剩下一個背影,在這雪地中漸漸消失不見。

  送走卿子淼和卿子垣,便是皇帝親自過來了。

  外頭下著雪,卿子菀把琥珀抱在懷裏,帶著白顏和綠萍守在殿前等他們兩個,遠遠地便見一抹深藍的影子過來。

  華楨良帶著小卓子一路過來,雖打了傘,肩頭卻也落了些細雪。

  白顏上前接了小卓子手上拿的傘,卿子菀便隨著華楨良一起朝著殿內行去。

  心中仍舊想著卿子淼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卿子菀麵上表情並不怎麽開心的模樣;華楨良似乎也有些心事,手中握著卿子菀柔軟的小手,沒有說話。

  小卓子和白顏、綠萍跟在他倆後頭,見他們並不怎麽高興的樣子,隻默默跟著,並不開口說話。

  殿內地龍仍舊燒得很旺,因是卿子菀有些怕冷,所以內務府那邊一直供炭供得很足。

  卿子菀將華楨良的大氅解了下來,遞給小卓子。小卓子微微頷首,看向卿子菀的眼神卻有些奇怪。

  待二人落座了,白顏便上茶。卿子菀摩挲著手中茶杯,看著華楨良。她並未忽略小卓子那眼神,結合一下華楨良眸子裏醞釀著的風暴,霎時鳳宸宮氣氛就有些緊張。

  卿子菀輕咳一聲,對白顏、綠萍和小卓子道:“你們先下去吧。”

  白顏和綠萍點點頭,行了個禮便退下了;小卓子探詢地看了眼華楨良,沒有回應,便也下去了。

  三個人走遠了,卿子菀和華楨良卻仍舊是一言不發。鳳宸宮裏籠罩著這詭異的沉默,一時間倒顯得有些陰森。

  良久,卿子菀輕輕歎了一聲,將琥珀放在一邊桌上,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華楨良麵前,微微俯下身,雙目相對。

  他烏黑的眸子中好似泛著瑩瑩的玉光,看一眼便叫人心醉了。

  先前狐妖已經將她前生錯過的那些畫麵給她看過。她親眼看見他聞她死訊時滿臉的震驚,以及趕往禦花園後的憤怒和絕望。

  她第一次見他借酒澆愁,第一次見他傷懷落淚,第一次見他鬱鬱寡歡甚至誤了早朝。

  誰言帝王無愛?誰言帝王無情?強大如華楨良,終究也過不了這一道坎。

  卿子菀記得太清楚——

  “豆蔻十二餘,從此宮闈路。佳人與我側,寂寞何如初?”

  他寫下這首詩的時候,是懷揣著什麽樣的心情?

  一心的歡喜,還是滿意,還是淡淡的愉悅?

  不枉她前生愛他,如此愛他,卑微而小心翼翼地愛他:即使是誤以為他下了殺手,也恨不起來。

  不願恨,不想恨,不敢恨。

  最是猜忌的時候,也沒有一點恨的念頭。

  卿子菀看著華楨良,腦海中再次浮現他在她鳳宸宮中借酒消愁醉倒床榻的模樣。

  隻這一想,就要漫出深深的愧疚。

  不過,現在監督她的不止一個狐妖,還有個貓妖。

  “小姑娘,別老想些亂七八糟的。”

  琥珀涼涼的聲音響在卿子菀耳中,一下子便將她神智喚回。

  “你男人給我的感覺怎麽這麽奇怪呢?”貓妖自言自語著,在那桌上挪了挪身子舒服地趴著。

  卿子菀不動聲色地移開對著華楨良眸子的目光,抬手拉住他的袖子,輕聲道:“阿良。”

  她眸光盈盈,仿佛溢滿了清脆琉璃,隻一眼便讓人覺得是波光瀲灩、眼花繚亂,恍惚便要被勾去了心神。華楨良抬起眼,目光落在卿子菀的臉上,眸光深沉。

  “近日華國雪災嚴重,禍害百姓,恐怕接下來幾年都會被這一場雪災持續影響著。”皇帝看著卿子菀明亮的眼睛,輕歎一聲,“已經派了你大哥和二哥去災情特別嚴重的地方視察情況以及安撫百姓。他們兩人才能出眾,擔此重任,朕很滿意。”

  “那皇上為何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卿子菀順勢蹲下身,仰臉看著華楨良。

  華楨良收了那鬱結神色,眸光自是一派風輕雲淡,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朕雖覺愧對百姓,但天災非人力可抵禦,卿子淼、卿子垣已經是朝中能找到的最好幹將。”

  他話並沒有說完,卿子菀靜靜地看著他,突然便笑了笑:“有些迂腐的至今還在吵鬧,朝堂之上,雖不會過分,但也確實很煩人。”

  她的笑帶了幾分諷刺,微微勾起的唇角像是瞬間點亮了麵上那淡淡的神色。

  她身為皇後,尤其又是卿家的人,是萬萬不該說出這話的。

  不止是明目張膽告訴皇帝,她對朝政了如指掌,還道出了她的態度。

  煩人,煩人。這便是卿子菀對那些至今認為“卿家獨大,權傾朝野”的人的態度。

  華楨良垂眼看著卿子菀,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眼中是枕邊人絕美的容顏,華楨良眼中漫出些笑意。

  “阿菀真是變了。”他輕輕歎了一聲,大掌順著她的發落下來,撫上她的麵頰,有些眷戀的樣子。

  卿子菀順從地趴在他膝上,閉上眼,掩去眸中漆黑。

  “不過,並非是這些事惹得朕生氣。”

  頭頂傳來華楨良的聲音,輕輕淡淡,不急不躁,卻令卿子菀瞬間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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