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峙_皇後是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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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對峙

  眼見著劉景勝都跪了,這些個黨羽哪還有不跪的理由和勇氣?

  大多是麵麵相覷,隨後便紛紛跪下去。

  有一便有二。其實許多人看到卿家的人跪下去,便意識到這兒站著的可是當朝皇後,豈有不跪的道理?

  隻是劉景勝在這裏倔著,他們便生出些反抗的勇氣罷了。

  卿子菀眸中帶了些許輕盈的笑意,滿意地看著殿中跪倒的文武官員,心中突然一動。

  她轉向卿微棟那邊,也不顧什麽律法,伸手扶起他。

  “平身罷。”她輕聲道,凝視著卿微棟的麵龐。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父親。前幾次回家省親,劉太後都想法設法隔絕她見到父兄的機會;若不是卿子垣經常早退,她哪能在卿府見到他?而後幾次在後宮設宴,卿微棟都以政務繁忙為由婉拒了她的邀約。

  父親的思量,卿子菀自然曉得。卿子淼和卿子垣與她相見,可以解釋成年少輕狂,思妹心切。同歲之間,溝通往來頻繁,在華國終歸是無傷大雅的。可卿微棟不同;他畢竟為人臣子多年,對於皇帝來說亦是長輩的身份。他所代表的,不止是一個繼任護國公的官職,還是一整個卿家。

  便是因著這些個世俗牽絆,她竟在這時才能親眼看見她父親的麵容,親身觸碰到她父親的軀體。

  饒是卿子菀,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臣,謝過娘娘。”卿微棟畢竟是在這觀場中混了多年的老人,看著卿子菀微紅的眼眶,他不動聲色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卿子菀在卿家無疑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她是他的驕傲,亦是他的珍寶。隻可惜一道聖旨,他們的心頭肉便要這樣入宮。

  卿家何等勢力?卿子菀在宮中過著怎樣的日子,卿微棟都是了如指掌。看著她被劉太後穿小鞋,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可他又能如何?

  卿子菀正用著讀心術,卿微棟心中所想,她了如指掌。

  感受到父親的愧疚,她反倒淡定下啦,反手也拍拍他,唇邊勾起個溫柔的笑。

  這便是家人了。卿子菀默默地想,不經意轉身,對上華楨良眸中深沉。

  他深深地看著她,目光中似乎夾雜了些探尋。卿子菀下意識便想要用讀心術去探測,轉瞬又想到華楨良身上那一縷極淺的靈力波動。

  這縷波動,雖是極弱,卻清晰地說明,她並非這裏唯一一個修士。

  而且,對方遠比她強大的可能性,極高。

  她對他微微抿了抿唇,權當是笑了笑,便轉身看向一幹朝臣。

  除了卿微棟,眾人都還跪著。卿子菀唇邊揚起一抹弧度,朗聲道:“平身!”

  地上跪著的臣子平日裏哪跪過這麽久?皇帝是個溫和性子,平時不會動怒,跪拜幾乎成了個過場形式。年輕的以及那些個品級低些的官員還受得住,上了些年紀的和品級高的早就內心憤懣了。

  卿子菀話音剛落,他們馬上動身站起來。雖速度慢了些,但實則是麻利得很。卿子菀看在眼裏,心中冷笑。

  隻見她勾勾唇,朝向吏部尚書,笑得溫柔:“方才本宮在後頭聽你說本宮在後宮惑亂,是麽?”

  她笑得極為柔和,好似三月春花漸次醒。可那一雙烏黑的眸子閃閃爍爍,仿佛透出些妖異的光芒。

  吏部尚書當下沒忍住,抖了抖,搖頭。

  卿子菀沒管他,轉向一旁膽戰心驚的禮部尚書,依舊是溫柔地笑著:“那你呢?本宮可是親耳聽見你說本宮隨意進出禦書房、頂撞太後、攔截秀女。”

  禮部尚書心知卿子菀這是來找他們算賬的,幹脆不死不休,脖子一梗,揚聲道:“臣說錯了麽?皇後娘娘出身名門,又被稱作天下第一才女,難道不知道女子應當——”

  “本宮以為你身為禮部尚書,應當很清楚你現在在同華國的皇後說話吧。”卿子菀不疾不徐的聲音插進來,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本來就是嘛——聽這老不死的說話,怎麽可能比得上皇後娘娘溫柔動聽的聲音呢?

  禮部尚書又被梗了一下,登時有些語塞。不過混跡觀場多年,若是就這麽給愣住了,哪能幹到這個職位呢?他揚起臉對上卿子菀烏黑的眸子,幹脆就放開嗓子了:“皇後娘娘你這都是歪理!”

  “哦?”卿子菀挑挑眉,“本宮與你一共就說了兩句話,哪兒來的說理?本宮倒想說,怎麽你還是個不恭不敬的態度?”

  “皇後娘娘莫得理不饒人了。”一旁插進一個聲音,聽著倒是溫文儒雅,“微臣以為,兩位尚書說得沒錯。娘娘美名傳遍華國,自幼便知書達理,怎麽會不知道華國素來沒有宮妃入禦書房的規矩,又怎麽會不知道尊老愛幼,應當尊重皇太後,不可欺淩太後。可娘娘明知故犯,甚至做出媚君惑主的事情,將到了乾晉宮的秀女給趕回碧珊宮。娘娘本該是華國女子表率,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令人失望啊!”

  卿子菀饒有興味地聽這聲音陳述著,放眼在人群中去找那人。她很快便找到了,對方是個六品的小官,不知怎麽也有機會到這大殿中來上朝。雖隻是個小官,卻也是個沉著冷靜的,說了一連串話,仍舊顯得淡然。

  與其說是淡然,不如說是漠然。卿子菀仔細地看他,奈何這人低垂著臉,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一時間讓她挑不出些毛病。

  “華國素來便沒有宮妃不可入禦書房的規矩,本宮熟讀律法,如何會不知?且不提本宮並非宮妃,而是皇後,汝可知本宮為何入禦書房?”卿子菀暫且不管這人究竟是什麽來頭,隻先淡然回答道,“兩國邦交,即使是庶民都應作出貢獻,更何況一國皇後呢?皇上聖旨令本宮至禦書房作畫,行將作為來往禮物送給他國。本宮字畫價微,可皇上聖旨,是你我可以違抗的麽?”

  入禦書房這一點,早便是光明正大的。到這時候還搬出來想要說事,對卿子菀來說,實在有寫蠢。

  下方一幹朝臣聽她說完這一段,支持她的紛紛都點頭稱是,反對的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傻,竟然把這事兒拿出來說。

  且不提卿子菀的字畫在天下十二國間是稀世珍寶、萬金難求,皇上聖旨,給他們十個腦袋,也不敢違抗啊。

  卿子菀看著下邊人的反應,勾唇涼涼一笑,繼續道:“至於頂撞太後,本宮自認為與太後是和諧善美了,不知汝等又是如何得知本宮與太後關係惡劣,還屢次欺淩太後?”

  後宮女子不幹政,她這一次公然站在朝堂上,一是皇帝默許,二是有恃無恐。她可以,劉太後卻不可以。劉家和卿家,除了規模、勢力範圍有些不同,其實在皇帝眼中,都應當是眼中釘、肉中刺。

  她都不敢將她和劉太後不好的消息傳出去,劉太後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讓人把這事兒在朝堂上說出來——

  畢竟,傳出去了,就意味著,身在後宮,心卻在家族。

  而這是皇家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下麵的人都愣住了,劉景勝隻覺得背後冒出些冷汗,下意識看向華楨良。華楨良正凝視著卿子菀的背影,感受到劉景勝的視線,便轉過眼來。

  劉景勝隻覺得一顆心猛然一震,再一看,皇上已經轉過眼繼續看著皇後去了。

  他忍住要拍拍胸口的*,隻聽卿子菀聲音柔緩,一字一句,每個音卻都鑿在他心上。

  “劉太後與本宮說在祥慶宮中寂寞無聊,本宮便召了秀女進宮作陪。秀女作陪,一為了太後,二為了皇上。”卿子菀的語氣中似乎帶了些幽怨,就像是在述說被劉太後擠兌的辛酸苦楚,“本宮每日去祥慶宮請安,又親自給太後娘娘做了幾件過冬的衣裳。若說哪裏沒做的好,那便是更盡心盡意的照顧了。”卿子菀有些遺憾的模樣,“畢竟啊,本宮還得給他國拜訪這一場盛事準備禮物,又得打理後宮,可不像太後娘娘一樣空閑,總有時間去祥慶宮陪伴。”

  她這麽說,其實是將過錯全推給劉太後,還順便抹黑她一把:劉太後整日清閑無聊,沒點正事做。不過,說著說著,她似乎有些委屈起來:“便是因為這樣,才有許多人以為本宮頂撞太後麽?唉,確實是本宮不好,沒有太多時間陪太後娘娘。想當初,為了親近母後,本宮還特地在精聚閣訂了一對和母後一模一樣的鐲子,隻可惜母後似乎很不滿意……”

  她說著,眸中便好似透出點點淚光,叫人看著好不心疼。

  祥慶宮內,劉太後打了個噴嚏。

  “娘娘,最近天寒地凍的,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啊!”一旁綠梅趕忙奉上一杯熱茶,小聲叮囑著。

  劉太後緊皺眉頭伸手接過那杯茶水,目光卻有些冷然。

  仔細看,還能看到其中隱隱的期待。

  “今兒景勝帶著人去朝堂上找皇上鬧騰卿子菀,也不知道他們能鬧出個什麽名堂來。”她雙目放空,眼神卻是薄涼的,“哀家可還就在這兒等著看,景勝如此計謀,卿子菀還能怎麽翻身!”

  朝堂上,卿子菀凝視著那六品小官,眸中閃過一道飛快的紅光。

  “至於這秀女,本宮無話可說。”

  她輕輕啟唇,冷笑一聲,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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