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玉佩_皇後是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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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玉佩

  他話音未落,華楨良的臉色瞬間大變。

  不僅是華楨良,一旁的卿微弦麵上也浮起震驚之色。

  站在珠簾後等著隨時進來伺候的白顏捂住嘴,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眼裏已然冒出了淚花。

  唯獨卿子菀一人笑著眨了眨眼,看向方雲澤,眸光微顫,笑靨如花,聲音像裹了蜜一般甜:“你說什麽治不好?”

  方雲澤仍舊神色平淡,仿佛自己剛才隻是說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他沒有回答卿子菀,隻是朝華楨良拱了拱手,也不跪拜,轉身便要離去。

  華楨良神色複雜,看著方雲澤的背影,開口道:“方神醫……可知朕的皇後,這患的是什麽病?”

  卿微弦咬住唇,忍著自己內心的悲切,強行穩住了聲音,亦問道:“方神醫,我女兒……真的治不好嗎?”

  方雲澤的醫術在十二國間傳得玄之又玄,盡管卿微弦這是第一次見到方雲澤,但關於他的故事她已經聽了很多。

  卿微弦年幼時,方雲澤便已成名。如今她已子嗣成群,他卻是年輕人的模樣,卿微弦毋需多想,便能猜測到他大概是跳脫了俗世凡塵之人。這樣的人,已然超乎凡界,大抵都有些驚世駭俗的能力,這才能遊走於十二國王公貴族間,仍舊逍遙自在。

  聽到卿微弦的問題,方雲澤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算是否認,隨即開口反問道:“小生非華國人,不是很懂華國的規矩。卿夫人知書達理,應該能給小生指正一下,華國是否有這樣一條規矩——醫者判診後,切莫質疑結果?”

  這規矩是多年前便定下來的,盡管聽起來荒唐,卻是律法上的明文規定。然而,因為這條規矩實在太過死板,耽誤了不少病患,先帝在世時便已經開始停用。雖然仍舊記載在律法上,華國上下卻已經不再遵守。

  然而,雖說華國不再遵守這規矩,律法卻是實實在在地記載著的。卿微弦臉色變了變,倒不是驚訝於方雲澤竟然對這條算得上是陳舊的規矩如此熟悉,而是他這樣的態度,無異於是加劇了他對她問題的否定。

  她的女兒,難道便要這樣,過完餘生嗎?

  卿微弦抿住唇,道了一聲“失禮了”,終於還是沒克製住情緒,背過身無聲地落了淚。華楨良在一旁聽得清楚,亦是緊抿著唇,看著方雲澤。

  方雲澤看了卿微弦一眼,神色冷淡如常,眸光微動,卻仿佛一聲歎息。他又看了一眼散發倚著床頭乖乖地坐著的卿子菀,眸子裏劃過一抹異色,便移開了目光。

  他朝著華楨良再度拱了拱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角,正準備告辭,卻聽華楨良沉聲道:“朕與方神醫一起出去。”

  “……皇上,不打算多陪陪皇後娘娘?”方雲澤微微眯起眼,沒有反駁,隻是輕聲道。

  華楨良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床榻上正朝著卿微弦伸出手的卿子菀一眼,轉過身,在方雲澤之前走出了內室。

  白顏抿著唇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看向華楨良的背影。正擔憂著,隻覺得眼前一陣輕煙掠過,再看時,眼前什麽都沒有。

  她下意識往內室看了一眼,隻剩下卿微弦和卿子菀兩人了。

  隻見卿子菀靠在卿微弦身上,兩隻胳膊都抱著卿微弦的肩膀,廣袖垂著,神色已經有些疲倦。

  白顏先是覺得卿子菀終於有些困意是好事,過了一會兒才驚覺——

  那方神醫是什麽時候從內室出去的?

  華楨良和方雲澤一前一後出了鳳憩軒,方雲澤的動作不緊不慢,華楨良走出去之後好幾分鍾他才緩緩地走了出來。見華楨良停在外麵等他,他仍舊神色平靜,也不回避,隻是走近了幾步,停在華楨良身後,開口道:“皇上在此處等候雲澤,可是有什麽事要問?”

  他的聲音冷冷清清,聽著便讓人覺得實在不近人情。華楨良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轉過身看向方雲澤,隻是問道:“皇後患的,是什麽病症?”

  方雲澤挑了挑眉,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帶了人情味的表情。他看了華楨良一眼,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隻是道:“是不治之症。”

  這樣的回答無異於空話。華楨良皺了皺眉,顯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

  方雲澤勾唇笑了笑,搖搖頭,往旁走了幾步,停在花壇前,垂眼去看花壇裏栽種的花。

  華楨良從先帝的手劄裏看過不少關於方雲澤的記錄,都是華國每代帝王傳下來的。手劄裏說,方雲澤為人低調,做事沉著,臉上極少有表情,喜怒哀樂更是看不出。每每就診結束,他總是轉身便走,不要酬勞,也不關心病人按照他的藥方服了藥之後是否會康複,往往一眨眼便消失了。

  然而,方雲澤此時並沒有急著離開。盡管他沒說什麽,麵上卻是笑著的。

  華楨良沒有放棄,走近了幾步,追問道:“神醫可看得出來,皇後這病症,是如何患上的?”

  方雲澤沉默了一下,罕見地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

  “皇後的病,不可治,隻能靠自己痊愈。”

  他伸出手捏住麵前花壇裏的花,隻是淡淡地說了這一句,便垂下眼去研究手裏的花。

  華楨良愣了一下,頓了幾秒才領悟方雲澤的意思,眼裏瞬間燃起了希望的火花:“方神醫,此話當真?!”

  方雲澤正看著手裏的花,細瘦的手指正把玩著花兒細嫩的枝條。聽到華楨良帶著希望的聲音,他側過臉看了華楨良一眼,眼底浮現些許興味:“皇上何曾聽說我說過假話?”

  不等華楨良回答,他便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方雲澤不作誤診。我既然這麽說了,那事情自然便是這樣了。”

  華楨良並沒在意他玩味的語氣和態度,繼續追問道:“如何能促進皇後的痊愈?”

  方雲澤垂下眼繼續看手心裏的花,伸出另一隻手撫/弄了一下花瓣,語氣又恢複了平板和冷淡:“皇後娘娘這是心病,我勸皇上平日還是多陪陪她,讓娘娘高興些。”

  他說著,緩緩合起了手掌,目光落在花壇裏嬌豔的紅花上,合起的指間輕輕用力,那朵花便在他手心裏化為了齏粉。

  “我若是皇上,定然好好嗬護著娘娘。”方雲澤鬆開手,看著手心裏粉紅色的粉末被風吹開,“別像這鳳勝花……輕易便散了。”

  他說完,轉身看向華楨良,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草民還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方神醫……”華楨良正思索著方雲澤剛才那一番話,聽他說要離開,不由得看向他。正要伸手去攔,卻見方雲澤搖了搖頭。

  形貌普通的青年眯了眯眼,一雙無精打采的眸子裏仿佛泛起了一陣青光。華楨良隻覺得心頭一陣恍惚,便聽耳旁響起方雲澤的輕聲。

  “我雖治不好皇後娘娘,卻見皇上最近有些身子不適。這一枚玉佩,皇上好好戴在身邊,為了自己,也為了皇後娘娘安康。”

  華楨良隻覺得腰間一沉,抬手去摸,已然掛了一塊玉佩。他睜大了眼,定睛再看方雲澤剛才所在的位置,哪裏又還有什麽人。

  “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小生便先行離去了。”方雲澤的聲音仿佛還回響在耳旁,令人感到好生詭異,卻又不覺得害怕,“皇上隻記得,好好護著娘娘便是。”

  “再多的,我卻是不能說了。”

  “天機,不可泄露啊……”

  華楨良看著方雲澤方才站過的位置,哪裏又還有什麽青衣男子?地上一縷粉色的塵土,倒像是他剛才捏碎的鳳勝花。

  想起剛才方雲澤說過的“我若是皇上,定然好好嗬護著娘娘”,華楨良輕輕蹙了蹙眉,走到那個位子,順著方雲澤的視線看向花壇裏的鳳勝花。

  他剛才說什麽?

  ——別像這鳳勝花……輕易便散了。

  鳳勝花是華國特有的名花,比牡丹珍貴,比蘭草矜貴。十二國之間,隻有華國的花匠能養活鳳勝花,而隻有在華國的土地上,鳳勝花才能開放。

  即使是在華國,也不是每朵鳳勝花都能盛開。

  鳳憩軒前的這一壇鳳勝花,數量已然是華國今年養出來的一半。

  而方雲澤剛剛……輕易便摘了一朵,輕易捏碎成了齏粉。

  華楨良輕蹙著眉,如玉般溫潤的眸子裏漸漸漫起了濃濃的霧氣。

  他抬手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動作頓了頓,神色很快便恢複如常。他轉身朝著鳳憩軒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走進去,先看了一眼卿子菀。

  卿子菀已經睡著了,趴在枕上,模樣很是慵懶。卿微弦正在榻邊給她掖被子,神色已然恢複了平靜,眼眶卻還是紅的,淚水正緩緩落下來。

  華楨良無聲地歎了一聲,找到白顏,叮囑了幾句看護好卿微弦和卿子菀,便轉身出了鳳憩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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