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庙会_山海书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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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庙会

  次日宋阙来找言梳时,她的风寒好像有些加重了,光是吃早饭的空档便咳嗽了好几声。

  言梳见宋阙有些担忧地将手盖在她额头上探温度时,脸上烧红地总不自觉想起昨夜在窗外看见的那一幕。

  其实她不好意思说,昨日她的病情的确好转了,只是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至雨声逐渐变大,盖过了她的胡思乱想,言梳才渐渐睡着,也忘了盖被子,一夜又受了凉。

  回想起风寒未好的原因,言梳便不自觉地朝宋阙脸上看去,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唇上,视线来回描摹着宋阙嘴唇的轮廓,仔细于脑海中想象若是用力亲吻的话,宋阙的唇色会否便得更深?

  这个想法叫言梳不自在抓住了宋阙探她额头温度的手,他的手掌略大,或许也是因为言梳过于娇小的原因,她得两只手才能捧得起宋阙的手掌。

  宋阙察觉出言梳不大对劲。

  平日里言梳与他坐在一起甚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而且脸色红得极其不自然。

  “怎么了?”宋阙温声问道。

  言梳看了看他的掌纹,又看了看宋阙的嘴唇,视线于两方来回许久后,她才问:“宋阙,我亲你的时候,可以摸你吗?”

  宋阙:“……”

  从宋阙的脸色中,言梳察觉出自己失言了。

  于她的印象里,亲吻是很亲密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不是随时都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方才她问,实在是出于心中好奇。

  她知道,男女之间有比亲吻更为亲密的举动,只是宋阙从未让她有机会看过那一类的书,言梳对于此类热情的接触,也仅停留在抱着宋阙咬他嘴唇那一步。

  言梳虽然失言了,但她仍旧想知道,所以一双杏眼圆溜溜求知若渴地望着宋阙。

  宋阙看向她,他对于言梳爱慕的眼神并不陌生,言梳也从未在他面前掩藏过自己的情绪,她向来有话直说,不藏秘密,有问题也直接问出来,不叫自己困扰。

  只是这叫他怎么回答呢?

  说是,可以摸,言梳恐怕下一秒就能扑过来亲吻他,然后试图摸一摸,探探手感。

  说不是,又有点儿骗小孩儿的意味在里头。

  十几道呼吸都过去了,言梳只在宋阙的脸色中看出了些微尴尬,没得到他的回答,她似乎不急求这个答案,只瓮声说:“下次我亲你的时候,你可以摸摸我。”

  宋阙彻底瞥过了视线,眼中震惊之余,还有晦涩难懂的隐忍克制。

  言梳没告诉宋阙她这个想法的由来,她只是昨天看见了有人这么做,那种炙热的关系让她心底震撼得发颤,她想与宋阙试试,如果宋阙不太愿意让她碰,那她很大方的,她愿意让宋阙碰。

  至此,言梳才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与宋阙的每一次亲吻,都是她在主动。

  这么一想,言梳不免抬头有些嗔怪地瞪了宋阙一眼,宋阙太端着了!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宋阙:“?”

  “你在想什么?”宋阙问她。

  言梳哼了哼没回,小二将药端了进来,苦涩的气味顿时吹散了方才的暧昧,言梳抓着宋阙的手依旧在玩儿他的手指,有些娇气道:“我不想再吃药了。”

  “乖,喝完药给你糖吃。”宋阙拿出糖包放在言梳跟前。

  言梳的确很乖,宋阙只要说一句她就听了,捏着鼻子吞下药,她含了两粒糖在嘴里。嘴里的苦味叫言梳已经将方才心中所想抛到了九霄云外,等嘴里的甜味化开,她才问:“你有与客栈里的人打听金老板的消息吗?”

  她还记得他们来镜花城是为了买书。

  宋阙嗯了声:“客栈里的人倒是听说过他,也大约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过……”

  言梳不解地看向他,宋阙轻声一叹道:“不过要和他见面,恐怕得去青楼才行,我已让人送上拜帖,希望他能抽空出青楼一见,不知道金老板会不会同意。”

  言梳点头,没再做声。

  这几日她都在客栈里好好休息,没有出门。

  一来是因为言梳风寒未愈,这几日又是小雨连绵,宋阙不想让她出门吹风淋雨。二来是言梳也了解了镜花城的风土人情,这里过于奔放,光是从窗户朝外看,就能在大白日里看见男男女女互相搂着彼此招摇过市,不见得是夫妻关系,可他们也不曾含蓄。

  言梳觉得自己招架不住镜花城中众人看淡情爱,耽溺欢好的氛围,干脆就不出门了。

  又过了几日,清明的雨终于停了,言梳的风寒也得彻底好了。她这些天都在客栈里蹦上蹦下的,因性格着实单纯讨人喜欢,竟与那日驾马车汉子的妻子玩儿得不错。

  那汉子家离客栈不远,在宋阙和言梳入住的第二日,他就特地送来了一小坛腌杏子过来,彼时他身边跟着妻子,他妻子比言梳大上几岁,平日里闲来无事,便来客栈与言梳闲聊,将她当个妹妹带。

  宋阙出手向来阔绰,汉子的妻子与言梳交好,也是汉子在驾车过程中听言梳说过他们想去玉峰城,她家汉子过些日子也要动身,妇人还想让汉子给宋阙言梳驾车。

  言梳倒是没所谓地点头:“齐大叔驾车很稳,若是时间吻合,你们也愿意,自然可以继续替我们驾马车。”

  妇人笑道:“那就多谢言姑娘答应了,哎!对了,晚间城西有个庙会,言姑娘病好了,要不要一起去热闹热闹?”

  言梳啊了一声,有些犹豫。

  妇人知道她是外城来的,不习惯镜花城的风气,年纪小容易害羞,便道:“言姑娘放心,秦楼楚馆那都在城东,和城西离得远着呢,庙会也都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去上香祈愿,男人们不愿跻身前往的。”

  言梳也许久没出门去玩儿,听她这么说,便道:“那我叫上宋阙一起去。”

  “自是很好!”

  不到晚间,言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今日客栈外的街道上明显有些改变,不少妇人都打扮了一番,手里提着香篮。

  妇人到客栈时,也换了件干净鲜艳的衣裳,发髻上簪了根银簪,言梳白天不曾见她这么打扮。

  她问:“去庙会有什么讲究吗?”

  言梳之前也见过别处的庙会,没有女子还特地梳妆打扮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是平日里穿的那件梨花秀春牙白长裙。浅黄色的发带挂在了身后,除了两边发髻上戴了玉蝴蝶之外,便没什么装扮了,她连胭脂都不抹的。

  妇人道:“今晚芳菲楼的花魁会来,我们这也是临时补救,不想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言梳哦了声,等妇人走在前头领路了,她才低声问宋阙:“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许多缠绵悱恻的故事,很多与花魁有关,花魁是不是都长得很漂亮?”

  宋阙揉着言梳的头顶道:“你看的那些书大多是男子写的,但凡是个男的总有肖想之人,容貌艳丽满足了缠绵,风尘之身满足了悱恻,所以花魁应当是足够漂亮的。”

  “你也没见过?”言梳有些惊讶地望着宋阙。

  宋阙略微无奈地笑问:“我日日与你在一起,何时见过花魁了?”

  言梳问他:“那你成仙之前呢?也没见过吗?”

  宋阙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也很诚恳地回答:“不记得了。”

  言梳心想也是,宋阙成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即便他当真见过花魁,那人美貌倾城,见之几十年难忘,难道几百年,几千年也忘不掉?

  “那你今日就可以一饱眼福了!”言梳道。

  “……”宋阙轻叹:“不要乱用词汇。”

  他对花魁长得是否漂亮并无兴趣,若非小书仙要拉他来玩儿,宋阙更愿意在客栈内看书。

  庙会与妇人说得无异,的确热闹非凡,言梳跟在妇人身后走了两条街,还未完全看见庙宇便见到大排场龙的队伍了。

  街道两旁挂着各色灯笼,将一条七拐八绕的小街照的通明,那些灯笼上的图画各式各样,五光十色地映在人的脸上。

  言梳见到人多便不由自主地与宋阙靠近,她挽着宋阙的胳膊,目光新奇地看向前方一排衣着鲜亮的女子,妇人介绍说,那些女子是春柳楼的舞姬,也是来赶庙会热闹的。

  除了舞姬,还有琴师,偶尔一两名婀娜之姿的歌姬从言梳身旁略过,笑声吟吟,像是百灵鸟似的。

  言梳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姿,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难怪别人都说镜花城盛产美人,果真叫人自叹不如。

  恐怕也是因为今日会有花魁到场,原先男子都不怎爱来人挤人的庙会多了不少公子哥儿,那些人的眼睛无不是长在曼妙女子身上的。

  言梳抬头看了一眼宋阙,正巧发现宋阙也在看她,她对他笑了笑问:“好看吧?”

  她问的是方才笑吟吟走过去的几个人,宋阙反而对她笑说:“虽说的确好看,但你也得自谦,莫要直白相问。”

  言梳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是说我。”

  “嗯,我知道。”宋阙点头:“我没看别人。”

  这话让言梳一瞬不知所措,她思来想去,只回了宋阙一句:“其实你看看也没什么。”

  她都没忍住多看几眼了,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宋阙的确没看旁人,再漂亮的人在他眼里也惊不起波澜。

  越靠近庙会中心,身侧排队的人便越来越多,言梳问妇人这些人是去做什么的,妇人道:“前方庙前有块许愿石,都说那是月老的心,心上挂着锁,锁上刻着字,若是能将手中的锁锁在那许愿石上,便可愿望成真。”

  妇人问她:“言姑娘要不要去试试看?”

  言梳心想,怎么凡是庙宇前都会有许愿的东西呢?大约是菩萨们知道,凡人所求的确很多。

  她摇了摇头对妇人笑道:“我就不去了,我的愿望已经许过了。”

  在几十年前的京都外古灯寺前上千年的古树下,言梳已经挂上了她这一生所求的两个愿望,且她正在努力中,循序渐进,总能如愿。

  宋阙听见她这话,垂眸朝言梳看去一眼,见她高兴地拉着自己去了别处,未曾对人人向往的许愿石留半分心,忽而想起来自己曾抹去过她挂在许愿树上的一则愿望。

  凡人对谷欠望的渴求,自身达不到,便会寄托于神明之上。

  古灯寺前的古树的确有些灵气,但它不能达成所愿,古灯寺内的佛祖菩萨也不能,信徒求得,信它灵验,求不得,只怪自己贪心。

  言梳挂在许愿树上的两条红绸,佛祖帮不了她。

  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宋阙忽而觉得心像是开了一道口子,有冷风不断刮入,难受得有些呛人。

  一张面具被人盖在了自己脸上,宋阙回神,仅能从面具双目的孔洞中看见言梳的笑脸,她歪着头杏眸弯弯如天上月,手中拿着另一张兔面具,比了比大小后才将盖在宋阙脸上的面具揭开。

  言梳道:“就买这两个,宋阙,给钱。”

  宋阙付钱,言梳随手碰了一下挂在货架上的铃铛,那铃铛没放稳,滴溜溜滚到了店外巷子口,言梳对着老板歉然一笑,宋阙自然将那铃铛也买了下来。

  言梳起身去巷子口欲捡铃铛,她还没弯腰,便有一只玉白的手捡起铃铛,双手捧起递给了言梳,她朝对方看去一眼,不禁咦了声。

  “你不是人。”言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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