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昏庸
那笑看在顾念山的眼中，早已变了。
“萧将军，别这样。”顾念山轻轻地拽着萧如钰的衣角，露出孩子心性，“萧将军这样笑，朕看着害怕。”
“朕害怕，萧将军不心疼朕吗？”他抬眼看着萧如钰，眸子都变得水润了些。
萧如钰冷着声音，呵斥道：“不许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怎的能一点委屈的受不了？更何况，这一次他还没说什么重话。
顾念山嘴硬得很，死鸭子一样倔强，“朕才没有哭，朕只是害怕萧将军恼怒朕。这一次，朕真的知道错了，下一次朕要是再犯的话，朕提前跟萧将军打招呼，可好？朕这样的昏君，多亏有萧将军这样的良……人……儿……”
看着萧如钰的脸色渐渐变黑，顾念山便认真道：“萧将军是朕最为信任的人，有萧将军在的话，朕能放心玩乐不思进取。”
“萧将军，你答应朕，不能再这样笑得让朕害怕了。”顾念山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了。方才的那些心虚，全都涌上了心头，回去要是萧将军当真舍得收拾他，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顾念山几乎是声泪俱下，学着花满楼之中的姑娘们，冷声质问：“郎啊，为何郎心似铁？郎啊，为何郎的心总是捂不热？奴家已经这样用心了，郎还是不肯依了奴家吗？”
“还敢？！”萧如钰单手拎着顾念山，就往花满楼的门外走。
一路上少不了人指责“这位公子，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每每这样的言语到了顾念山的耳朵里，他都在萧如钰肩头笑着解释，说：“各位公子莫要误会，我并非是香啊玉啊，不需要这位公子怜惜。”
众人：……
这两人看起来是在吵架，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调情。想到自己家中的人，差点就要给他们扔白菜了，“不要脸，又他喵的来给我们喂狗粮……”
然后，再看看笑得春风得意的顾念山，嘴中呢喃，“喵喵的，好香啊，逛个青楼还能看到这样的风景。真香啊！这恋爱的酸味真好闻。”
两人在不知多少对目光的注视下，走出了花满楼。陆褚早就一脸吃了苦瓜的样子，假笑说：“嘿嘿嘿，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萧将军的眼睛！”
“丞相有心了，等陛下清醒了，本将军一定会告诉陛下何为不可为。”萧如钰自然不肯对着陆褚客客气气，先前的事情暂且不说了，竟然真的让陛下去那等不入流的地方。
陆褚慌忙赔笑道：“是是是，萧将军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敷衍的意味。
其实陆褚心中清楚，不管他说什么，萧将军都是要跟他算账了。只是想起，在来的路上遇到的公孙瑜，便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丞相大人，难道还真的去宫门口跪着不成！
陆褚只想着萧将军赶快把小皇帝带走才是正事，也就跟着说了句，“这些日子，臣也确实是辛苦了。”
顾念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心中无声地叹气：这丞相大人，怎么就这样莽撞？！
萧如钰扛着顾念山一路走到马车上，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咬着牙说：“陛下，您看你是否糊涂了？”
“朕，糊涂了。”
“陛下，您怎能让丞相大人那般辛苦？”萧如钰坐在马车上，仍还是担心顾念山跑了，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顾念山温温顺顺，说：“朕，辛苦了。”
过了片刻，顾念山反应过来，道：“错了。朕，不该让萧将军这样辛苦。”
他能感受到萧如钰对自己的关心，也能看得出丞相大人对他的畏惧。因此，顾念山将头靠在萧如钰的胸膛，忽而轻声道：“萧将军的心跳，怎的跟朕的不同？”言罢，还将那如玉一般的小手覆上去，来来回回的摸着。
顾念山忆起那些瓷瓶的事儿，低声问：“萧将军，朕送你的石头瓶子，你可收到了？”
萧如钰微微睁开眼，这才想起那些瓷瓶。若非他认出那是丞相府的瓷瓶，如何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顾念山。
顾念山将那些瓶子送过来的时候，他也着实震惊了片刻，那些瓶子都不是凡品。也只有位及丞相，也能有这样的藏品。可，顾念山，又是怎样才得到的呢？
后来，他又摇了摇头，帝王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一句话而已。况且，这盛世之中，他还没有求不得的东西。
“萧将军可是觉得那些瓶子不好看？朕，过些日子，给您再送些更好的，可好？”顾念山见萧如钰不说话，便觉得萧如钰是不喜那些瓶瓶罐罐。
他望着萧如钰疲倦的神色，还有眼角的血丝，便说：“萧将军，我的好长兄，回宫了朕送你些金子，可好？”
见他还是不说话，顾念山顺嘴说：“长兄，莫非你想要朕的天下？！”
“其实朕把天下送给你都觉得不够，朕要把您喜欢的都送到您的眼前。只是，朕想跟萧将军商量一件事……”
萧如钰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受不了顾念山一口一个“萧将军”，过了一会儿便就又是“长兄”，一点礼数都不讲。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自己是否是太过惯着顾念山了。
先皇明明给了他许多权力，上打君王本就是天经地义。不过，不知为何，看到顾念山的那张脸，他就是下不了手。
这一次，他实在是太过胡闹了。言语之间连思考都没有，将江山拱手送人这样的胡话也能说得出来。
“陛下，您有事情便说。”萧如钰的嗓音，沾染了些许沙哑。
突然见到这样正经的萧将军，顾念山觉得有些不适应，“长兄，你也别这样谨慎。朕只不过是想求长兄一件事，长兄给朕好生笑一笑，好不好？长兄总在朕面前冷笑，朕从未见过长兄真正欢喜过。”
“这样简单吗？”萧如钰问完，嘴角便挂上了笑。
顾念山看着他，然后一脸的不欢喜，道：“罢了！长兄正跟着朕生气，自然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这样的孩子心性，萧如钰当真不知晓时好时坏。在高位者，怎能喜怒被人看穿，他早已不能肆意欢笑。
“陛下，你可知，真正的厌恶一个人也会笑？”萧如钰问。
这次，顾念山分外机灵，几乎不用思考便说：“嗯，朕知道的。方才长兄看丞相的那种笑，可能就是厌恶一个人的笑。只是，长兄可能误会丞相了，丞相当真没有教唆朕做什么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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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将军，别这样。”顾念山轻轻地拽着萧如钰的衣角，露出孩子心性，“萧将军这样笑，朕看着害怕。”
“朕害怕，萧将军不心疼朕吗？”他抬眼看着萧如钰，眸子都变得水润了些。
萧如钰冷着声音，呵斥道：“不许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怎的能一点委屈的受不了？更何况，这一次他还没说什么重话。
顾念山嘴硬得很，死鸭子一样倔强，“朕才没有哭，朕只是害怕萧将军恼怒朕。这一次，朕真的知道错了，下一次朕要是再犯的话，朕提前跟萧将军打招呼，可好？朕这样的昏君，多亏有萧将军这样的良……人……儿……”
看着萧如钰的脸色渐渐变黑，顾念山便认真道：“萧将军是朕最为信任的人，有萧将军在的话，朕能放心玩乐不思进取。”
“萧将军，你答应朕，不能再这样笑得让朕害怕了。”顾念山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了。方才的那些心虚，全都涌上了心头，回去要是萧将军当真舍得收拾他，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顾念山几乎是声泪俱下，学着花满楼之中的姑娘们，冷声质问：“郎啊，为何郎心似铁？郎啊，为何郎的心总是捂不热？奴家已经这样用心了，郎还是不肯依了奴家吗？”
“还敢？！”萧如钰单手拎着顾念山，就往花满楼的门外走。
一路上少不了人指责“这位公子，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每每这样的言语到了顾念山的耳朵里，他都在萧如钰肩头笑着解释，说：“各位公子莫要误会，我并非是香啊玉啊，不需要这位公子怜惜。”
众人：……
这两人看起来是在吵架，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调情。想到自己家中的人，差点就要给他们扔白菜了，“不要脸，又他喵的来给我们喂狗粮……”
然后，再看看笑得春风得意的顾念山，嘴中呢喃，“喵喵的，好香啊，逛个青楼还能看到这样的风景。真香啊！这恋爱的酸味真好闻。”
两人在不知多少对目光的注视下，走出了花满楼。陆褚早就一脸吃了苦瓜的样子，假笑说：“嘿嘿嘿，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萧将军的眼睛！”
“丞相有心了，等陛下清醒了，本将军一定会告诉陛下何为不可为。”萧如钰自然不肯对着陆褚客客气气，先前的事情暂且不说了，竟然真的让陛下去那等不入流的地方。
陆褚慌忙赔笑道：“是是是，萧将军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敷衍的意味。
其实陆褚心中清楚，不管他说什么，萧将军都是要跟他算账了。只是想起，在来的路上遇到的公孙瑜，便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丞相大人，难道还真的去宫门口跪着不成！
陆褚只想着萧将军赶快把小皇帝带走才是正事，也就跟着说了句，“这些日子，臣也确实是辛苦了。”
顾念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心中无声地叹气：这丞相大人，怎么就这样莽撞？！
萧如钰扛着顾念山一路走到马车上，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咬着牙说：“陛下，您看你是否糊涂了？”
“朕，糊涂了。”
“陛下，您怎能让丞相大人那般辛苦？”萧如钰坐在马车上，仍还是担心顾念山跑了，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顾念山温温顺顺，说：“朕，辛苦了。”
过了片刻，顾念山反应过来，道：“错了。朕，不该让萧将军这样辛苦。”
他能感受到萧如钰对自己的关心，也能看得出丞相大人对他的畏惧。因此，顾念山将头靠在萧如钰的胸膛，忽而轻声道：“萧将军的心跳，怎的跟朕的不同？”言罢，还将那如玉一般的小手覆上去，来来回回的摸着。
顾念山忆起那些瓷瓶的事儿，低声问：“萧将军，朕送你的石头瓶子，你可收到了？”
萧如钰微微睁开眼，这才想起那些瓷瓶。若非他认出那是丞相府的瓷瓶，如何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顾念山。
顾念山将那些瓶子送过来的时候，他也着实震惊了片刻，那些瓶子都不是凡品。也只有位及丞相，也能有这样的藏品。可，顾念山，又是怎样才得到的呢？
后来，他又摇了摇头，帝王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一句话而已。况且，这盛世之中，他还没有求不得的东西。
“萧将军可是觉得那些瓶子不好看？朕，过些日子，给您再送些更好的，可好？”顾念山见萧如钰不说话，便觉得萧如钰是不喜那些瓶瓶罐罐。
他望着萧如钰疲倦的神色，还有眼角的血丝，便说：“萧将军，我的好长兄，回宫了朕送你些金子，可好？”
见他还是不说话，顾念山顺嘴说：“长兄，莫非你想要朕的天下？！”
“其实朕把天下送给你都觉得不够，朕要把您喜欢的都送到您的眼前。只是，朕想跟萧将军商量一件事……”
萧如钰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受不了顾念山一口一个“萧将军”，过了一会儿便就又是“长兄”，一点礼数都不讲。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自己是否是太过惯着顾念山了。
先皇明明给了他许多权力，上打君王本就是天经地义。不过，不知为何，看到顾念山的那张脸，他就是下不了手。
这一次，他实在是太过胡闹了。言语之间连思考都没有，将江山拱手送人这样的胡话也能说得出来。
“陛下，您有事情便说。”萧如钰的嗓音，沾染了些许沙哑。
突然见到这样正经的萧将军，顾念山觉得有些不适应，“长兄，你也别这样谨慎。朕只不过是想求长兄一件事，长兄给朕好生笑一笑，好不好？长兄总在朕面前冷笑，朕从未见过长兄真正欢喜过。”
“这样简单吗？”萧如钰问完，嘴角便挂上了笑。
顾念山看着他，然后一脸的不欢喜，道：“罢了！长兄正跟着朕生气，自然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这样的孩子心性，萧如钰当真不知晓时好时坏。在高位者，怎能喜怒被人看穿，他早已不能肆意欢笑。
“陛下，你可知，真正的厌恶一个人也会笑？”萧如钰问。
这次，顾念山分外机灵，几乎不用思考便说：“嗯，朕知道的。方才长兄看丞相的那种笑，可能就是厌恶一个人的笑。只是，长兄可能误会丞相了，丞相当真没有教唆朕做什么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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