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西瓜_糖渍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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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西瓜

  那天是周五,早早放了学,我匆忙收拾好了东西去拐角等方棠。

  “方棠同学!”

  我闻声冒了半个头出去,却看到一个女生从后面追上方棠,含羞将一封粉红色扎着蝴蝶结的信塞到方棠手中,眼睛扑闪着笑了笑,转身小碎步跑了。

  方棠蹙眉看一眼手中已经揉皱了的信,只作平常,走过来顺手将信扔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今天怎么这么快?”

  他笑着走过来,看到我便问。

  我指了指垃圾桶,“纸是可回收的。”

  “信是不可回收废品。”他平淡地说,走到身边牵起我的手,“今天阿姨说有事请假,出去吃。”

  “我家有吃的。”我抬头说。

  “什么吃的?”

  “昨天剩的披萨。”

  “冷掉就不好吃了,去吃新鲜的。”

  “哦。”我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他停下。

  我抬头,“嗯?”

  “以后不准别人模你的头,特别是葫芦娃。”

  “那是我同桌,而且人家也不叫葫芦娃,人家叫付麓。”

  “没区别。”他说,“反正你同桌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啊?”我是惊讶又好奇。

  他瞥我一眼,有些不屑地:“不喜欢就不喜欢,还需要理由?”

  “你才是叛逆了吧?”我说,“现在脾气很怪。”

  “你喜欢别人摸你啊?”

  “不喜欢。”我脱口而出。

  “那不就对了,要学会拒绝。”

  “那你呢?”我趁机反问。

  “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是你心里特别的存在,一切条件都不能束缚。”

  “你也摸人家头了。”

  方棠说着还真揉了揉我的脑袋,使劲地揉,“你全身都是我的领地,我想怎样怎样。”

  “啊你好烦呀!”我打不过他,气急败坏。

  “都开始觉得我烦了?”他放开手弯腰,笑得那么好看,“咱俩也有七年之痒?”

  “什么意思啊?”

  七年之痒这个词,那时在我的词典中还是超纲生词,需要疯狂补充婆媳剧只是才能破译。

  “傻。”他站直,牵着我继续走,“我们只有三生有幸。”

  青梅竹马就是没有七年之痒,只有三生有幸。

  从小每顿饭基本上没缺过方棠,所以他已经成为标配,和葫芦娃一起吃饭顶多算“续命”。

  吃完饭,径直回家做作业。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是做作业的标配。

  “这道题怎么做呀?”

  我把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的一道题交给方棠。

  方棠看着那道题,也有些为难,趴在桌上说:“我想想。”

  “我用了三种方法,结果每次结果都不一样。”

  “我刚才忘了验证。”

  他皱着眉,拿着只笔迟迟没下笔?

  “还没想出来呀?”

  他转过头,发现我下巴正压在他手臂上,歪着头看他。一个收敛的笑容悄悄跑出来,继续做题。

  头顶的灯光从他软软的头发上撒下来,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第一次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

  “看来这题真的很难了,你都不会。”

  他笑着在纸上快速演算,然后像是开窍了一般写出答案,才回头问:“给你讲题有没有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我双手抓着他的胳膊,下巴实实地压着。

  “今晚陪我睡,”

  “我不是天天都陪你睡嘛。”

  “哪有,好几天都是自己回去睡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学着自立。”

  “也不跟我一起吃饭。”他摇摇头。

  “不是吃了吗?”

  “午饭。”

  “我今天想回家。”

  “家里又没人,回去干什么?”

  “你家也没人啊。”

  “我不是人啊?”

  “你不是人。”我笑着说。

  “也是,你把我当暖炉。”

  “对啊,谁让你这么暖和。”

  我抱着他的胳膊,睡意弥漫。

  “这么晚了,回家还要收拾,我还得带你过去,干脆就在这儿睡吧。”他说,“反正阿姨也不在家,你不说她不知道。”

  “骗大人的事我才不干。”

  “没让你骗她,她问起你就直说,没问就不答嘛。”

  “我妈上次悄悄跟我说,你都打了,咱俩不好睡一起。”

  “还有谁说了?”

  “生理课老师啊,你们班没上啊?”

  “上了。”他笑了笑,“可说的不是我吧?”

  “不是你是谁?”

  “某些人不可以,某些人可以。”

  “哪些人?”

  “比如说我。”

  “老师可没这么说。”我坐起来,“谁都不可以。”

  “那你以后结婚了也自己睡?”

  “那是以后的事。”

  “反正你都是要嫁给我的,早晚的事。”

  “谁说的?”

  “我可是你妈钦定的女婿。”

  “什么时候定的?”

  “背着你悄悄定的。”

  “我不信。”

  “没你我睡不着。”他一把将我揽入怀里。

  我一向不知道拒绝他,不服气地说道:“前段时间还不是睡着了。”

  “没睡着。”

  “骗人。”

  “真的。”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抱着你才睡得着。”

  我有些无奈,只好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他见我同意,笑了笑,随手将作业推开,“明天再做。”

  “啊?”

  “星期五就做完了周末要干什么?”他笑眯眯地站起来拉我。

  “歪理。”

  “要我抱你?”

  “我长大了,你抱不动。”

  他像是逞强,弯下腰来就将我轻松抱起,步伐稳健地往楼上走。我有点怕他把我摔了,死死抱着他的脖子,毕竟他小时候逞能抱我不止摔过一次了。

  可这次没有,他真的长大了,而我还是那么矮小,所以抱我成了对他而言越来越简单的事。

  “方棠,我重吗?”

  “重啊,像个大西瓜。”

  我生气地捏住他的脸,“你说什么?”

  “像个大西瓜。”

  “你再说一遍!”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他作势吓我:“小心我把西瓜摔了。”

  我赶紧松手,怂包一样抱紧他,生怕从楼梯上被扔下去。

  他在成长,变得独立而坚强;我还停留在原地,胆小又懦弱。

  ……

  冬季的清晨,我站在家门口,围着一条和青空一样颜色的围巾。

  听到他家玄关的动静,知道人出来了,便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在前面。手揣在兜里暖和得很,呼出的白气就是冬天温暖的骄傲。

  他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一声不吭抓住一端抢走了我的围巾。

  “诶……”

  我刚转身要去抢,他就站得挺直将那条厚厚的围巾围在了自己脖子上,还挺满意的样子。

  “我的……”我抓着他的衣服,踮着脚不放弃。

  他熟练地将掌心贴在我后脑勺,弯腰道:“你都是我的。”

  呼吸带来的白色雾气瞬间让我的镜片迷蒙不清,一时不知他是何种表情。

  他笑着抓住我的手走,那只手暖的像初冬还未侵袭过的春意,让我莫名心跳加速,悸动不已。

  后来才明白,那时我们的友情就变味了,在我心里变味了。变得又酸又涩,像六七月的青梅,糖渍过才能缓解半分,生吃两颗会叫人难受得心慌。而他,就是那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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