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葫芦?
这个名字上次出现在我人生中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个又软又好捏的呆瓜。
“怎……怎么了……”汪老师惊讶地望着我。
我赶紧小声道：“没事没事，你先打电话。”
“哦……哦……”她神情复杂，继续打电话：“那我在门口等你啊。”
“……”
“好。”汪老师挂了电话，懵懵地问：“你认识……我先生？”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名之类的误会。”我为刚才自己的失礼觉得有点尴尬。
“汪侑，吴书记还说等会儿叫咱俩吃顿饭呢。”一个人推门而入，带着厚厚的眼睛，穿着规整的西服，像个“老学究”。
“葫芦娃！”
“成蹊？”
我俩几乎同时交出对方的名字（葫芦娃也算名字，嗯，就是这样，我单方面决定的），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愣，然后一齐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没他一点消息，初中的同学现在想想一个有联系的都没了，突然出现了一个他，还真有些惊喜。再看看汪老师，年轻漂亮，他这小子现在都会追女生还能娶到这么温柔贤淑的老婆了，真是不枉我从前多看好他。
随时多年不见，少年的模样早已不在，可仔细品品眉眼间还是透着当年的样子。
“还真是怀念，多少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付麓走过来笑着说。
“还真认识。”汪老师也笑着。
“我也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我说，“这么多年差点都把你忘了。”
付麓轻轻抱着汪老师的肩，扶着他坐下：“我可一直记着你呢，想着你会不会混得比我好。”
“人家现在可是教授，你连个副的都没评上。”汪老师用手肘了他一下。
“哟，这么厉害。”付麓还有些惊讶，“不愧当年当我那么久同桌！”
“管你什么事儿呀，你一天到晚抄我作业。”我说，“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就在学校，我工程学院的，不过在南校区。”
“我这可真是巧了。”我说，“我来接汪老师的班，让你们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前几天来办了手续，今天才正式报到工作。”
“那感情好，我们家汪老师回来了你俩还是同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出来吃顿饭聊聊什么的。”
我看着汪老师挺起来的肚皮，笑他：“都要当爸爸了还想着出来吃饭，以后只有换尿布的命。”
“他早换习惯了。”汪老师笑着推了一下付麓，“大的就全是他在带。”
“二胎呀？”我这是真的被吓到了，同学多年不见，人家都带二胎了。
付麓笑笑，“我也是专业奶爸。”
“可以呀，家庭事业两不误。”
“诶，你现在怎么样？”他问，“之前听说你出国了。”
“才回来三四个月。”我回，“能怎么样啊，自由自在呗。”
“我觉得我们成教授这也不丑啊，不至于吧？”
“看你多大岁数了，看人还是只看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付麓拉着汪老师笑我：“成教授有颜值有内涵。”
“好难得听到你夸我一次，我就勉强接受了。”
“诶，差点忘了时间，我这脑子。”他牵着汪侑站起来，“我们还有点儿事呢，先走了，下次来找你聊啊。”
“行，祝汪老师事事顺利。”我说，“再见啊。”
“嗯，回见。”付麓看起来是真有急事，拉着汪老师就急急忙忙走了。又急又害怕汪老师走快了不舒服那样儿，特搞笑。
……
“辛藤。”
“到！”
我抬头，面前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看起来单纯得很……好吧就是看起来有点傻。
“直博？”
“是的老师。”辛藤微笑着说，一脸活泼的样子。
我低头继续看文件：“好，先坐。”
“谢谢老师！”这孩子说完跟蹦似的就坐下了。
我继续念下一个人：“于桐桐。”
“到！”
这姑娘看着机灵多了，就是有点太机灵了，导致看着……总觉得有点刻薄。
好吧我这么多年并没练出什么看人的技巧，看人都不准，只是偶尔说说自己内心的小九九罢了。
“直博。”我盯着名单皱眉，“怎么都是直博？”
胡教授坐在旁边：“学校想留自己培养的本科苗子。”
“哦……”
这道理确实好理解，一般学校的本科资源都往高处爬，所以大部分考进来的研究生比起本校血统研究生起初水平都低些。
“周期。”
“到！”
“本硕连读。”我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没毕业啊？”
“我论文选题太难了……写不出来……”周期一副痛苦表情。
“啊？”
我搞研究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理由，没事跟自己死磕导师也不管管，很可能走上绝路的。
“他以前学文学的。”辛藤小声告诉我：“跨考，然后……”
我可算是开眼界了，“有这么跨考的吗？”
“他一直缠着院长和校长，然后院长考核了一下觉得可以培养，就破格转到我们专业来了，跟着本科重读了两年。”辛藤继续小声爆料。
我看他一眼，“怎么想的？”
“突然感兴趣。”周期一说到专业，立马眼睛里就闪光。兴趣和努力虽然确实是人类最好的老师，但……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做一些事情，怎么搞都到不了尖顶，这是客观事实。
“多有兴趣？”我问。
周期坚定地说：“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这小子是想把我实验室炸了么……
“额……”我努力忍住想报答已成年的冲动，“没那么严重，你还是好好活着努力毕业吧。我还不想为这么点儿小事儿摊上人命。”
“老师，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周期立马纠正，“学术上的事情，怎么能算小事呢？”
此刻我真的想抱着汪老师的大腿求她回来顺便感叹一下她居然能忍受这群奇葩这么久，真是让人太服气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想现在就弄死他，为世界和平与安定做出自己的一点贡献。
从头到尾扫过一眼，只感觉收了这群人我实验室爆炸的几率翻了几百番。
最后一个学生站起来，我对着名单小心地念：“夏至？”
“到。”小伙子挺精神地答。
抬头看他一眼，我迅速躲开他的目光，赶紧假装不认识。
这小子……
就是我上次喝醉莫名其妙睡了那个小白脸！
如果我没瞎……绝对就是他……
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情遭报应了，仇人见面都分外眼红，我这……太作孽了……
低着头怕他认出我来，要是这种师生见面会让学生认出来新老师就是某次一夜情的对象……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咳咳……直……直博。”我埋头继续念。
他站在面前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对的。”
“二十二！！！？？？”
我这三个字基本是凭着本能吼出来的。天啊我到底干了什么，玷污了才二十出头比我小八岁的小男孩，太罪恶了……负罪感满满……
“额……那个……”我把名单折成豆腐块大小，努力假装镇定，打算他不认出我我就一直装死：“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点儿事，下午两点半到我办公室再一起聊聊你们研究方向的问题。”
发现那小子就是那天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睡神之后，我就一直找机会逃，甚至有点想辞职，在这儿继续下去要是他哪天不瞎了察觉了顺便告一状我的学术生涯就走到终点了。
几个学生一听我说可以走了，开心地跟什么似的，推推扯扯叽叽喳喳就回去了。
哎，这几个人，看了一圈儿没一个靠谱的。那个夏至，幸好我今天运气好坐着又低着头，他估计没看清。我还是离他远点儿的好，迟早给我惹出事来。
我为这事儿担心了好久，找各种借口不见他，但最后还是不得给他们上选修课。
事实证明，这孩子根本不记得我，估计也是个喝蒙了什么也不记得的。
就算记得当时那么晚了灯光又暗谁看得清谁啊，还能记这么久。毕竟我当时要不是醒得早也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连这件事发生过都不会知道。他嘛，醒来的时候我早走了，没准儿以为自己跑到酒店脱了衣服睡了一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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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了……”汪老师惊讶地望着我。
我赶紧小声道：“没事没事，你先打电话。”
“哦……哦……”她神情复杂，继续打电话：“那我在门口等你啊。”
“……”
“好。”汪老师挂了电话，懵懵地问：“你认识……我先生？”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名之类的误会。”我为刚才自己的失礼觉得有点尴尬。
“汪侑，吴书记还说等会儿叫咱俩吃顿饭呢。”一个人推门而入，带着厚厚的眼睛，穿着规整的西服，像个“老学究”。
“葫芦娃！”
“成蹊？”
我俩几乎同时交出对方的名字（葫芦娃也算名字，嗯，就是这样，我单方面决定的），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愣，然后一齐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没他一点消息，初中的同学现在想想一个有联系的都没了，突然出现了一个他，还真有些惊喜。再看看汪老师，年轻漂亮，他这小子现在都会追女生还能娶到这么温柔贤淑的老婆了，真是不枉我从前多看好他。
随时多年不见，少年的模样早已不在，可仔细品品眉眼间还是透着当年的样子。
“还真是怀念，多少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付麓走过来笑着说。
“还真认识。”汪老师也笑着。
“我也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我说，“这么多年差点都把你忘了。”
付麓轻轻抱着汪老师的肩，扶着他坐下：“我可一直记着你呢，想着你会不会混得比我好。”
“人家现在可是教授，你连个副的都没评上。”汪老师用手肘了他一下。
“哟，这么厉害。”付麓还有些惊讶，“不愧当年当我那么久同桌！”
“管你什么事儿呀，你一天到晚抄我作业。”我说，“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就在学校，我工程学院的，不过在南校区。”
“我这可真是巧了。”我说，“我来接汪老师的班，让你们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前几天来办了手续，今天才正式报到工作。”
“那感情好，我们家汪老师回来了你俩还是同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出来吃顿饭聊聊什么的。”
我看着汪老师挺起来的肚皮，笑他：“都要当爸爸了还想着出来吃饭，以后只有换尿布的命。”
“他早换习惯了。”汪老师笑着推了一下付麓，“大的就全是他在带。”
“二胎呀？”我这是真的被吓到了，同学多年不见，人家都带二胎了。
付麓笑笑，“我也是专业奶爸。”
“可以呀，家庭事业两不误。”
“诶，你现在怎么样？”他问，“之前听说你出国了。”
“才回来三四个月。”我回，“能怎么样啊，自由自在呗。”
“我觉得我们成教授这也不丑啊，不至于吧？”
“看你多大岁数了，看人还是只看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付麓拉着汪老师笑我：“成教授有颜值有内涵。”
“好难得听到你夸我一次，我就勉强接受了。”
“诶，差点忘了时间，我这脑子。”他牵着汪侑站起来，“我们还有点儿事呢，先走了，下次来找你聊啊。”
“行，祝汪老师事事顺利。”我说，“再见啊。”
“嗯，回见。”付麓看起来是真有急事，拉着汪老师就急急忙忙走了。又急又害怕汪老师走快了不舒服那样儿，特搞笑。
……
“辛藤。”
“到！”
我抬头，面前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看起来单纯得很……好吧就是看起来有点傻。
“直博？”
“是的老师。”辛藤微笑着说，一脸活泼的样子。
我低头继续看文件：“好，先坐。”
“谢谢老师！”这孩子说完跟蹦似的就坐下了。
我继续念下一个人：“于桐桐。”
“到！”
这姑娘看着机灵多了，就是有点太机灵了，导致看着……总觉得有点刻薄。
好吧我这么多年并没练出什么看人的技巧，看人都不准，只是偶尔说说自己内心的小九九罢了。
“直博。”我盯着名单皱眉，“怎么都是直博？”
胡教授坐在旁边：“学校想留自己培养的本科苗子。”
“哦……”
这道理确实好理解，一般学校的本科资源都往高处爬，所以大部分考进来的研究生比起本校血统研究生起初水平都低些。
“周期。”
“到！”
“本硕连读。”我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没毕业啊？”
“我论文选题太难了……写不出来……”周期一副痛苦表情。
“啊？”
我搞研究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理由，没事跟自己死磕导师也不管管，很可能走上绝路的。
“他以前学文学的。”辛藤小声告诉我：“跨考，然后……”
我可算是开眼界了，“有这么跨考的吗？”
“他一直缠着院长和校长，然后院长考核了一下觉得可以培养，就破格转到我们专业来了，跟着本科重读了两年。”辛藤继续小声爆料。
我看他一眼，“怎么想的？”
“突然感兴趣。”周期一说到专业，立马眼睛里就闪光。兴趣和努力虽然确实是人类最好的老师，但……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做一些事情，怎么搞都到不了尖顶，这是客观事实。
“多有兴趣？”我问。
周期坚定地说：“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这小子是想把我实验室炸了么……
“额……”我努力忍住想报答已成年的冲动，“没那么严重，你还是好好活着努力毕业吧。我还不想为这么点儿小事儿摊上人命。”
“老师，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周期立马纠正，“学术上的事情，怎么能算小事呢？”
此刻我真的想抱着汪老师的大腿求她回来顺便感叹一下她居然能忍受这群奇葩这么久，真是让人太服气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想现在就弄死他，为世界和平与安定做出自己的一点贡献。
从头到尾扫过一眼，只感觉收了这群人我实验室爆炸的几率翻了几百番。
最后一个学生站起来，我对着名单小心地念：“夏至？”
“到。”小伙子挺精神地答。
抬头看他一眼，我迅速躲开他的目光，赶紧假装不认识。
这小子……
就是我上次喝醉莫名其妙睡了那个小白脸！
如果我没瞎……绝对就是他……
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情遭报应了，仇人见面都分外眼红，我这……太作孽了……
低着头怕他认出我来，要是这种师生见面会让学生认出来新老师就是某次一夜情的对象……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咳咳……直……直博。”我埋头继续念。
他站在面前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对的。”
“二十二！！！？？？”
我这三个字基本是凭着本能吼出来的。天啊我到底干了什么，玷污了才二十出头比我小八岁的小男孩，太罪恶了……负罪感满满……
“额……那个……”我把名单折成豆腐块大小，努力假装镇定，打算他不认出我我就一直装死：“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点儿事，下午两点半到我办公室再一起聊聊你们研究方向的问题。”
发现那小子就是那天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睡神之后，我就一直找机会逃，甚至有点想辞职，在这儿继续下去要是他哪天不瞎了察觉了顺便告一状我的学术生涯就走到终点了。
几个学生一听我说可以走了，开心地跟什么似的，推推扯扯叽叽喳喳就回去了。
哎，这几个人，看了一圈儿没一个靠谱的。那个夏至，幸好我今天运气好坐着又低着头，他估计没看清。我还是离他远点儿的好，迟早给我惹出事来。
我为这事儿担心了好久，找各种借口不见他，但最后还是不得给他们上选修课。
事实证明，这孩子根本不记得我，估计也是个喝蒙了什么也不记得的。
就算记得当时那么晚了灯光又暗谁看得清谁啊，还能记这么久。毕竟我当时要不是醒得早也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连这件事发生过都不会知道。他嘛，醒来的时候我早走了，没准儿以为自己跑到酒店脱了衣服睡了一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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