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将出(六)_你佛慈悲还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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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将出(六)

  最后曲丛顾还是用了快到半个月才真真正正的能把叶子悬在半空中,随着他的控制微微地颤动着。

  然后出一身虚汗,感觉丹田空荡荡地,真气耗尽,缺氧一般脑袋懵着。

  反应了半天才想清楚了彭宇跟他说了什么。

  “你真气太过薄弱了。”

  曲丛顾心说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面上还应着:“是。”

  彭宇看着他说:“这事有办法。”

  他俩蹲在地上眼看着眼,曲丛顾又往前凑了凑:“啥办法?”

  “你怕不怕疼?”

  曲丛顾想了想,谨慎道:“你先说什么办法。”

  然后就看他师父一抬手,一把真火凭空升起:“你瞧这个玩意儿,其实就是一股气,你现在没有这个气,一个是因为你不会炼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筋脉不同,丹田中空,这时候只要有个大能给你——”说着他将真火猛地变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际,“强行扩开筋脉,就像这样,你以后修炼就方便了。”

  曲丛顾从他把那团真火变成光柱时就吓了一跳,一听要往自己筋脉里放这个东西,摇头似拨浪鼓:“我怕疼。”

  彭宇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上:“没出息。”

  曲丛顾说:“朱决云说了,修炼要脚踏实地,师父你悟一悟。”

  彭宇:???

  “我悟个脑袋吧,”他说,“我是不是给你好脸给多了?”

  不管怎么说,曲丛顾此时此地都死活不肯答应。

  开什么玩笑,他师父天天一副酒没醒的模样,平地都能摔一个跟头,自己到了他手里那不是不要命了。

  彭宇看他就烦,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既没有天赋也没有骨气,简直是个废物,到了门前随手举起了一只半人高的水缸,扔到了半空中,一手虚接住,用真气将它悬在半空中,慢慢地旋转,很快地加快速度越转越快,只剩下了中间的黑影是可见的。

  彭宇问他:“看见了吗?”

  曲丛顾说:“……看见了。”

  “去练。”彭宇道,然后扔了缸,拍了拍手。

  水缸常年放在门口落得都是灰尘,刚转了那么多圈,土全簌簌地落到了他的身上头上,这一拍尘沙四起。

  曲丛顾拿了块湿布跟他一起拍身上的土。

  先也不谁咳了一声,曲丛顾觉着好笑,憋了一下,谁知道也吸进去了一口灰,疯狂地咳嗽,然后师徒俩蹲在门前对着咳嗽。

  曲丛顾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咳咳!”

  彭宇又踢了他一脚:“滚蛋吧,别在这气我。”

  曲丛顾走在路上还‘哈哈哈’的笑着,一边擦眼泪一边笑,还心思着这一年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

  彭宇还在背后喊了一声:“你敢说出去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曲丛顾头也没回的扬声应了:“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说出去!”

  有人从楼上探出了一个脑袋:“不说什么?”

  彭宇一个鞋头子老远地扔到了他的窗户上。

  有人吓了一跳,把鞋给拿走了,‘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曲丛顾:……

  “……师父,”曲丛顾犹豫道,“你的鞋……他拿走了。”

  彭宇像挥苍蝇一样喊道:“赶紧滚吧。”

  曲丛顾又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今天这算早放学了,还不用扎马。

  鬼城中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比如大门牙为什么一句话里总离不了‘他妈的’。

  “因为我以前也是个结巴。”大门牙一边把土豆扔进筐里一边说。

  曲丛顾乖乖地蹲在一旁,把自己的衣服角都攥好了,不被弄脏,指了指菜叶子说:“黄了。”

  “该黄了,”大门牙说,“快他妈到时候了,要他妈的入冬了。”

  曲丛顾问他:“那你怎么好的。”

  大门牙说:“每次我要结巴的时候我就骂‘他妈的’,慢慢就不结巴了。”

  曲丛顾:“哇。”

  大门牙冲他点了点头:“厉害吧。”

  这还是曲丛顾附和别人的时候第一次得到了正面反馈,一时间非常激动:“厉害厉害!”

  平时他说‘哇’,人家都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只有大门牙很受用,一时间曲丛顾燃起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大门牙说:“就他妈你小子有他妈的眼色,会说话。”

  曲丛顾就‘嘿嘿嘿’地笑,说:“是啊是啊。”

  但鬼城也同样一些不那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有一日城中气氛不对,曲丛顾勉勉强强合抱起大缸,腿不住的四处乱跑,别说托起来了,就连站稳也难。

  就这个时候他见门外很多人走过去。

  城里又进来人了。

  曲丛顾并没有见过进来的人,是朱决云这样告诉他的。

  第二日清晨走出门去,只看见街道上洒着一滩巨大的血迹。

  朱决云从他的身后走过,手环住他,顺势捂住了他的眼睛说:“今天我送你。”

  这一路曲丛顾都沉默,朱决云也没有说话。

  两人都不提这件事,只当太平,一直到了彭宇的院子前。

  曲丛顾冲他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朱决云沉声说:“我看着你进去。”

  彭宇从院里头骂道:“你俩十八相送呢是不是?”

  曲丛顾跟他眨了眨眼,特别机灵的样子,一踮脚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我走啦。”

  然后转身跑进了院子里。

  朱决云看了须臾,转身走了。

  生与死、杀人与被杀这在江湖中都只是太平常的事情了,朱决云甚至自己都尝过了被杀的滋味,他把这些事看得很轻,但曲丛顾小小年纪,竟然也经历过了很多次的生离和死别,见过很多次鲜血。

  不管是谁见了小世子都觉得这是个好命的人,定是从小在糖罐子里长大的,可是再一想,他就真的活得顺风顺水吗?

  也不尽然,他也受了很多常人难想的挫折,也从生死一线找回了命,他只是没有让那些吃过的苦在生命中留下什么痕迹。

  曲丛顾有佛缘,并非巧合,他有返璞归真、大道至简的本性,且生而就有,自己不知。

  朱决云慢慢地将这些看透,却仍然担心小世子心里恐慌。

  日日朝夕相处的人其实转眼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恶棍,这样的事情哪个十六岁的少年可以坦然呢。

  就算是再良善通透,也恐难消化。

  他就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整日没做事,拿着一本书坐在客栈楼下的窗前。

  草古叼着一只小奶狗的脖颈,在他腿边厮混。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鬼城中的人都等死一般的守在这家客栈大堂里,插科打诨,说着荤话黄腔,看着外面无边的黄沙遍天。

  铃铛今天换了一身更风骚的衣服,红色的带子缠在白白的胳膊上,胸脯上,在脖颈后系了个结,缎子一般的布料只遮住些必须遮住的部分,大腿大片的露出来,翘着二郎腿在桌前抽烟袋。

  “迢度哥哥,”铃铛仿佛抽得不是烟袋,而是最烈的酒,醉醺醺地说,“你今天怎么下来了?”

  有人说:“收一收,收一收你那骚劲儿。”

  铃铛瞪眼说:“我给你看的?把眼睛给老娘逼上。”

  朱决云喝了一口茶。

  狗崽子被草古一口咬疼了,嗞嗞歪歪地叫唤。

  铃铛脱了鞋,拿自己染得通红的脚趾甲去逗它。

  大堂之中,众生百态,各有生死命数。

  “我回来啦!”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曲丛顾欢快的声音。

  小世子进了门看见朱决云竟然也在,眼睛顿时亮了,直接跑过来坐到了他身边,把草古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你今天怎么在楼下啊?是不是等我?”

  大门牙从柜台前抬起头来道:“彭狗他妈的今天他妈的教了你点啥。”

  曲丛顾说:“啥也没教,他让我举缸我还没举起来呢,就什么也不教,只扎马步。”

  “天见可怜哟,”铃铛道,“我们丛顾哪能受这个罪哦。”

  曲丛顾笑着说:“其实没什么,习惯了就不咋累,朱决云告诉我了怎么样省劲儿。”

  冲天髻忽然一拍桌子道:“你干脆拜我为师,我教你本事!”

  曲丛顾疯狂摇头:“不不不用了。”

  冲天髻根本不听他的拒绝,拿起自己的双燕环刀上来就是一个杀招,朱决云的手和他的刀同时停在了曲丛顾的胸口上。

  冲天髻冷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要杀他?”

  朱决云同样脸色不好,面沉如水:“我倒是头一次见有人拿杀招来开玩笑。”

  冲天髻道:“我心里有数,伤不到他一根头发。”

  场面非常紧张,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看向了他俩。

  就在这个时候曲丛顾笑了,说道:“我没看清楚,你要么再示范一次?”

  冲天髻顿了一下。

  曲丛顾说:“我有点笨,看一遍记不住。”

  冲天髻指了指大门牙道:“你来。”

  说着双燕环刀再次引出,扣在胳膊肘里卡出一个凌厉的锋芒,有轻吟声随之而来,带着冷峻地味道。

  大门牙双手皆傍着玄铁护腕,一脚踏上柜台飞身而来,两人在半空中正面对上,带起一阵罡气。

  冲天髻的双燕环刀用得不能再顺畅熟练,一招接着一招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让大门牙步步后退,最后一个飞起,用胳膊肘上的刀锋对准了大门牙的胸口。

  停在了不到一寸的位置。

  冲天髻拽拽地回头冲着朱决云道:“看见了吗?”

  朱决云卸下了一身气场,坐了回去。

  冲天髻又问曲丛顾:“这回学会了吗?”

  曲丛顾茫然摇头:“没有。”

  “……”冲天髻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你还是跟着彭狗吧,当我没说过。”

  曲丛顾:……

  大门牙又解释道:“我刚他妈是为了配合他,其实平时他他妈的打不过我的。”

  曲丛顾:……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朱决云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轻松平淡。

  晚上的时候,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闪闪烁烁地跳动着,把屋里熏成一片黄。

  曲丛顾洗完了澡,穿着小衣,浑身还有潮湿的气息,一下子蹦到朱决云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去床上。

  朱决云连反应也没反应,条件反射一般直接托住了他,把他往上颠了颠。

  曲丛顾抱着他的脖子说:“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在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天能问八百次,最近虽然问得少了,朱决云仍然非常自然地回了句:“喜欢。”

  曲丛顾说:“那你帮我去给彭彭求个情吧,别再加时辰了我好累啊,求求你了。”

  朱决云哭笑不得:“你在这等着我呢?”

  曲丛顾双手合十拜拜他:“求求你了。”

  或许旁的事情朱决云也用不着他求,都能做得到,只有练功的事情,朱决云一步都不退,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决云冠冕堂皇道:“我与他已经没什么交情了,管不了他。”

  曲丛顾说:“哥哥!哥哥,好哥哥,求求你了,迢度大师,道长,仙君,你就帮帮我吧,我这两天腿都是软的,下个楼梯都不好使,他今天说还要再加一个时辰,这不是要命呢吗。”

  朱决云打趣道:“那是谁说一点也不累的?”

  曲丛顾趴在他的背上无力道:“我不想给你丢脸嘛。”

  朱决云心软了软,但还是说:“他是你师父,比我懂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说,师徒——”

  曲丛顾听到了这里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负气一般从他的背上跳下来,把脚步甩的飞起,掀开被子背着他躺在了床上。

  朱决云失笑,也上了床,躺在他的身边,故意没理他。

  曲丛顾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静,越来越气,最后凶狠地翻了个身,踹了他一脚。

  ※※※※※※※※※※※※※※※※※※※※

  关于剃度的一则番外:

  关于剃头——

  朱决云在鬼城当然找不到人给自己剃度,可是头发长了,也不能不管。

  曲丛顾这日满身疲惫的回来,见朱决云拿着一把匕首等着自己。

  曲丛顾:……

  “太好了,”曲丛顾瘫软道,“你把我杀了吧,我不活了。”

  朱决云皱眉道:“什么话。”

  曲丛顾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三捅——整整三捅水!全挂我身上了,我扎马扎了一下午,你现在掐我一下子我都没知觉……”

  朱决云看他这么累,心想今天就算了。

  曲丛顾问他:“你拿匕首干嘛?杀妻弃子吗?”

  朱决云咬牙道:“你给我离铃铛远一点。”

  “我不,”曲丛顾说,“铃铛姐对我可好了。”

  然后听了朱决云想让自己帮他剃度之后,神情非常的纠结诡异。

  朱决云:“……怎么了?”

  曲丛顾问:“能不能不剃?”

  朱决云看他,目光中带了些询问。

  曲丛顾纠结了片刻说:“其实我觉得你有头发的时候更帅。”

  朱决云:“……”

  “真的,”曲丛顾说,“我当初对你一见倾心,很可能就是看你长得好看,鬼迷心窍了,后来看你剃度难受了好久呢。”

  “别闹了,”朱决云无奈道,“明天再说,你今天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曲丛顾当机立断,“明天也不剃。”

  “我是佛修。”朱决云沉声说。

  曲丛顾‘嘁’了一声,说道:“你吓唬谁啊,你是佛修你还喝酒吃肉呢,‘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到底是谁说得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呢。”

  朱决云:……

  当夜曲丛顾为了表示自己绝不给他剃度的决心,把匕首从窗户扔出去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报复朱决云前些日子不肯替自己跟彭宇求情,让自己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第二日早上,朱决云洗漱时一抬头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顿了顿,拿布擦干了脸。

  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朱决云真得没有再剃过头发。

  曲丛顾偶尔见他头发长了,还兴致勃勃地拿剪刀给他剪一剪,弄得好看一些。

  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要求,朱决云都满足了小世子。

  以至于在数年之后,出鬼城前,朱决云已经发如泼墨。

  这个时候他又一次要剃度,曲丛顾甚至闹得哭了一通鼻子。

  这回朱决云没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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