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鸳鸯不成双_囚龙(四八强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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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鸳鸯不成双

  皇帝的谕上交由三阿哥并五阿哥一同去宣,因此当日八爷如何应对大家也只能辗转耳闻。

  据说当日宣旨,八爷从头至尾卧床不起,当然这更可能是无奈规避羞辱之举。真正大放异彩的却是八爷福晋,听说她当时站在前院,差点将两位阿哥拦死在外间不能宣旨。

  还听说最终谕旨也是八福晋代接的。

  当然这种传言可信度不大,圣旨到了,只要没死透的都要爬起来接旨。还是另一种传言,说八福晋扶着丈夫叩首谢恩更为可信。

  众人八卦过后不免唏嘘,这位女中豪杰当年也是名震京城的人物,圣祖跟前都是挂上号了的,背后娘家势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圣祖朝后期安亲王一脉已被打压,让人不得不怀疑皇上您老人家早有预谋,先嫁一个儿子过去安抚,再行压制——完全与对付蒙古一个套路。

  说起来这位八爷真是时运不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棋差一招做了总理大臣,不过四年仍是落得这个结局,早知如此,当年寂寂无闻或者更好。

  满蒙贵女们倒是都要叹一叹八福晋,这位贵女出身骄矜不可一世,昔年管束丈夫的举动被所有额娘拿来教诲丫头:管你出身再贵,出嫁之后嫉妒容不得人,那也是名声尽毁的,更有连累娘家,万不可效仿。

  如今看来,这位不离不弃,挺身维护丈夫倒是难得有情有义。

  夺爵革去黄带子之后,内务府照例要来查抄府中逾制物品,登记造册之后收缴国库。

  内务府如今是怡亲王总领,靠山强大,查抄廉亲王府物品时丝毫没有手软。唯一令他们放不开手脚的,是八福晋敞开大门,虎视眈眈,扯了一众丫鬟奴才垂手等着他们搜,扬言要让全京城全天下的人都好好看看他们的皇帝如何对待亲弟。言语间毫无一丝畏惧,满是□裸的恨意。

  话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心里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瞬间被激怒取代,当即命人狠狠地查、痛快地查,不可有丝毫手软。

  他并非不在乎名声,奈何政敌不知收敛,无法两顾。

  稍晚时候,传来八福晋被内务府奴才冒犯,怒极攻心晕倒的消息。

  养心殿里正在用膳的皇帝愣了一愣,下意识开口询问:“老八如何,可有怨愤以对?”

  传讯之人跪地斟酌回道:“八爷自内间披衣出来,跛行蹒跚,似乎果真病了。扑倒扶起福晋,连声让人去请太医。”

  皇帝听闻一声冷哼:“太医?”

  那人一抖,继续道:“是,许是说惯了。八爷很快也回过神来,唤回了奴才,让去回春堂请大夫。”

  他倒是一贯乖精的,皇帝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那人回道:“未曾。八爷只说了这几句话,便由下人扶着回屋了。”

  “他面上可有怨愤不满?”

  “奴才未曾看出,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

  皇帝听后心中烦乱,那晚逼退不成,今日局面老八心中早已有数。昔年老八被圣祖责罚斥骂时也是如此,一副甘心受之不敢有愧的模样,招惹一干瞎了眼的人替他打抱不平,不惜得罪圣祖。

  今日何其相似。

  老八,你自以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能博得众人同情,转而声讨朕寡恩刻薄?还不惜拿着老婆做文章,朕岂能让你如愿?

  皇帝难得大方,当即口谕让刘声芳领太医院一名御医臣一同往允禩府上看诊,力图杀灭皇帝刻薄亲弟的谣言。当然,也让他顺便给老八过过脉。

  初四那晚他记得老八行至有异便以生疑,只是因为正月初一刘声芳的脉案并未提及丝毫不妥,才未声张。如今时过两旬,正好再探探虚实。

  结果刘声芳带回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八福晋有孕。

  皇帝以为听错了,难道不该是老八么?(写到这里我大笑三声)

  八福晋不是郭络罗氏?她与老八成亲都快三十年了,一直没动静都以为她是个绝嗣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所以皇帝一时没能有反应,一直到刘声芳细细禀奏详情时,提及福晋月份才回过神来。

  “你说已近四个月?”

  “回皇上的话,脉象确实如此。”刘声芳也算了解秘密唯四的人之一,心中也颇为惊异,更有着对琼玉膏疗效的种种惊喜。

  “老八如何?”皇帝压住不必要令外人察觉的情绪,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刘声芳体察圣意,回道:“八爷心绪起伏颇大,脉象亦是,似有滑相,臣不能确定。恕臣无能之罪。”

  “你以为,老八自己可曾察觉?”

  “回皇上,臣……不知。”他的汗滚滚而下,湿透了官帽边沿。

  皇帝挥退了刘声芳,自己一个人对坐棋盘。

  楚汉分界,输赢天定。

  他用了几十年时间哑忍蛰伏,最后赢了,天下便该由他说了算。老八输了,却总在他最放松、以为尽在掌握的时刻做小动作。说白了三个字,不甘心。

  四个月的孩子,算来正是他从圆明园回来不久的事情。居然在他眼皮子低下瞒了这许久。

  宫中嫔妃隐瞒孕事,要么是等待时机一举得获圣心,要么是防止嫔妃倾轧,暗害皇嗣。老八媳妇不须隐瞒,那就只能是防着谁了。

  至于防的是谁……皇帝阴冷笑了。

  或者他在等待一个时机,可惜朕到底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郭络罗氏可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她在你身边挑唆,想让天下人看尽笑话,朕如何能容?

  老八,背叛朕,滋味可不好受。

  敢在朕眼皮子低下暗度陈仓,就莫怪朕釜底抽薪了!

  二十八日,皇帝以允禩福晋尝顶撞先帝,且毫无妇德等零零散散的缘由为契,谕令将其革去‘福晋’之位,休回外家。给房屋数间居住,委派兵丁严加看守。

  这个打压手段实在是出乎所有宗室朝臣的意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招。旷古烁今,只闻父母以不贤无嗣之名令子休妻再娶,还真没见过兄长逼弟休妻的。满人不似汉人有七出之条,皇帝拟的罪名大多因不敬先帝而起,可是明明人家正牌公公都懒得发作,做叔伯的倒忍不住出手了?

  皇上您老人家对八爷到底该有多恨啊?

  连十六爷、来保、常明几个私下向八爷泄露内务府删减佐领一事,您都能在象征性的罚俸三年之后宠幸如初,怎么到了八爷这里就真是一心一意往死里掐上了?

  在皇帝看来,老八自康熙四十七年之后便一路隐忍惯了,打一棍子都不见得能哼出一声来,让人倍感无趣。只是这一次停妻一事的后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休离政令刚下,便有御史进言,历来夫妻一体,八阿哥落罪其妻随从问罪尚在情理之中,然逼弟休妻确实不妥,请万岁三思。

  皇帝对于这样的局面早有应对,当即沉吟道:“朕屡降严旨与允禩之妻,又令皇后面加开导,谕伊劝谏允禩,感激朕恩,实心效力,乃屡次教训,允禩夫妻毫无感激之意。又因将伊母家治罪,不曾颁示,唆使其夫,以致恶乱已极。故允禩之妻亦不可留于允禩之家”。

  说罢又觉以上所言太嗲,又肃穆道:“朕严惩重罚也是惜才,若老八肯痛改其恶上请罪折子求朕宽免,日后实心效力办差,朕自有加恩之处。”皇帝自有十足的把握老八不会低头。

  一句话将御史口舌堵住,这的确是当今万岁的捧杀之道,就连庄亲王也险些被夺爵拿问,痛改前非之后照样获宠。

  昔日繁花似锦的廉亲王府,失了女主人亦显冷清。

  胤禩披着外袍在站在廊下看柳树上新出的嫩芽,叹一声:留不住,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身后婢女白哥扶他坐在暖椅上,递上手炉,抿嘴轻声道:“爷,主子们的事情论理咱们做奴才的不该置喙,只是奴婢有话,不吐不快。”

  胤禩回头,目光温和,却是透过白哥在看别的人:“你十二岁入宫服侍我额娘,日日辛苦。额娘逝前将你托付于我,却是被我连累了。”

  良妃殁时本欲让白哥做胤禩合房的女人,贴身侍候。女人一旦身子交付与人,才能真正一心一意。可惜胤禩没用,惧于福晋内院威慑,不敢收房,只将她安排在外院以表诚意。后来也曾想过将他配给门人,只是白哥不肯背主,死心蹋地宁肯留在府里做粗使奴婢服侍福晋。胤禩心软难以决断,一拖经年,直至落罪阖府遭殃。

  白哥当场跪下,大哭着磕头道:“良妃娘娘再生之恩奴婢终是难报,只是良主子昔日常说,八阿哥心思看似最软,却也最倔强,与先帝父子相承。良主子去时唯一放心不下主子,才使了奴婢跟随,说日后遇着难以决断之时,总该记着‘退一步海阔天空’”。

  胤禩单手拉白哥起身,温温笑了。

  傻丫头,你不懂。

  昔日额娘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让我能不争不抢、一世平安、老了亦能儿女绕膝,闲散悠游。时至今日,退与不退早已没有区别。忍辱偷生,岂是我爱新觉罗家男人该做的?

  若额娘健在,定然也不愿见儿子受这般罪。做人玩物,不如痛快一死。

  可惜这些他都不能说。

  周围老四耳目太多,但有说错一个字,都能雪上加霜,于是他只能闭目道:“你懂什么,爷堂堂男子丈夫,哪里能为了妻室而低声下气求人?”

  白哥闻言不再劝慰,只低头悄声说道:“手炉低下暗格有信,奴婢出府探望福晋被拦在院外,是同在哪里的九福晋塞给奴婢来的。”

  胤禩一怔,双手不自觉抚摸铜制暖炉,双目被那烟气刺痛,瞬间红了眼眶。

  毓秀走时,不哭不闹。

  那时他破罐子破摔,以卧病推脱不起身不接旨,错过了至关重要的抗旨时机。

  他尚不知发生何事,毓秀已经命人收紧口风,不可在他病榻前吐露半句。

  那日她仍如往日一般事必躬亲,服侍丈夫用药擦身。末了说了一句:“白哥年纪大了,嫁不出去已误了终身,你收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最惨烈的一刻,大家要镇定,不要随意殴打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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