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钟珈礼醒过来坐起身，迷迷糊糊对着空气喊了一句“周亦尧，我眼睛好酸噢。”回应她的是一室寂静，她这才想起来周亦尧已经走了。
怔怔地坐在床上，盯着空气里的虚无发呆。然后，她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欣喜地跳下床，跑出房间，一边喊“周亦尧！”在看见拎着早餐的纪念时，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
纪念看着她，“起来了？我帮你去学校请过假了，过来吃早餐。”
钟珈礼点点头，回房间洗了个澡洗漱好出来，坐在餐桌上，歉意地看着为她盛好早餐的纪念。
“对不起，昨天冲你发脾气。”钟珈礼的声音闷闷的。
纪念对着她宽容的笑了，“跟我还对不起。”
“你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不用陪我的。我下午去学校上课。”钟珈礼用筷子翻搅着碗里的面条，没有抬头。
纪念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没事，我不累。”
“纪念，我知道他走了，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我今天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就好了，你相信我。”钟珈礼坚持。
纪念想钟珈礼可能是决定等周亦尧了，想了想便答应了。吃过早餐，纪念又嘱咐了钟珈礼几句话就走了。
纪念前脚刚走，钟珈礼后脚就去了学校辞职。回到家，收拾了几身衣服，拿了钱包就往直奔机场。
她不知道周亦尧在哪儿，那她就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找，她不相信她找不到。
可是当她站在机场，看着全国各地的航班信息她突然有些害怕。她会不会永远找不到他，会不会她在地图南边，他却已经到了北边，等她赶到北边，他已经消失在了东边。又或者，他早就不在国内了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选了一个她认为周亦尧最有可能去的城市，登上了飞机。
纪念打电话说要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她不敢想太多，她只能相信她总会找到他。
她在D市已经待了快一周了，她每天做的就是吃饭，换车，找他，发寻人启事。有时候一整天没喝水没吃饭她也不觉得渴或者饿，只想着快点找到他，快点找到他。
才一周，她就已经瘦了整整一圈。
她站在机场，手里拿着去G市的机票。快登机的时候，纪念的电话又来了，
“钟珈礼，你在哪儿？”纪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英语组一个老师生日，她请我们在吃饭。”钟珈礼随便扯了个谎，她觉得这段时间她撒的谎比她这二十多年来说的谎都要多。
“好，那你早点回来。我在你家等你。”纪念淡淡地应了句，
钟珈礼心里一惊，又马上镇静下来，“纪念，我想吃完饭回B市，我想我妈了。”钟珈礼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她其实是真的很累，每天漫无目的盲目地找人，一点希望一点线索都没有。
纪念果然心软了，让她在家多玩几天，然后挂了电话。钟珈礼松了一口气。
“前往G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
钟珈礼听见广播，缓缓起身，她觉得头有些晕，没在意拿了登机牌关掉手机登上了飞机。
这边，吴晴正和孟丘散步，就接到了纪念的电话。纪念有些担心，算了时间想着钟珈礼应该到B市了，先打了电话给钟珈礼，她没有接，才给吴晴打了电话。
可是接到电话的吴晴一脸莫名其妙，钟珈礼要是回B市看她一定会先给她打电话，可是她根本没有接到电话。
纪念这才觉得不对劲，原本想含糊过去，可是吴晴一下就发现了异常，语气焦急让纪念告诉她事情经过。
纪念一边让司机开车去钟珈礼那儿，一边在车上把事情始末告诉吴晴。吴晴听完叹了口气，又和纪念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给钟珈礼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钟珈礼的手机也关机了，吴晴有些担心钟珈礼会做出什么事，看着把事情听的七七八八同样一脸担心的孟丘，“我想去一趟A市。”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孟丘也没犹豫，带着吴晴回去收拾东西了。
纪念赶到钟珈礼家，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房子里哪里有近期住过人的痕迹，她那天早上给钟珈礼盛早餐的碗已经洗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地味道。
纪念跑进房间，空荡荡的，衣柜里少了一些衣服。她拿出手机又给钟珈礼打了个电话，关机！还是关机！
其实钟珈礼已经下了飞机，可是她有些不舒服，而且心里急得不行也忘了开机给纪念打电话报平安。
找了个酒店住下，洗了澡倒在床上沉沉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天亮，洗漱好随意吃了早餐又准备不停地换车找他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纪念，吴晴和孟丘已经乘飞机在G市降落。
她站在路边，正准备过马路，突然瞥见马路对面一个男人的侧脸。那个人的身高，侧脸的线条还有高挺的鼻梁看起来特别像，钟珈礼也不顾人行道上还亮着红灯就冲过去。
冒着好几次和汽车擦身而过的危险，她追上了那个人，死死抓住他的手“周亦尧你别走！”
那个人僵直了身体，转过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钟珈礼，钟珈礼茫然地看着他，急忙松开手，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认错人了。”就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又认错人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认错人了，她怎么这么笨！连是不是他都分不清了。
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又蹒跚着走了两步，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刺眼的白，她的头还有些痛，皱着眉用手按上太阳穴，发现手上还插着针。
一只白皙的手狠狠把她的手按回床上，她抬眼，就看见明显哭过的纪念正怒着脸看她。
“钟珈礼，你行！你真行！瞒着所有人辞了工作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周亦尧这个王八蛋找到晕倒！要不是你现在躺着还怀着孕我真想他妈的两个耳光把你扇醒！”
钟珈礼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撑着想坐起来，纪念走上前扶她起来在她腰后垫了个枕头。
“钟珈礼我告诉你周亦尧他上次出车祸眼睛出问题了，他现在在美国，就算做了手术还是有可能会看不见！所以他走了，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你别再瞎折腾了，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和你的孩子！”
一向冷静沉着的纪念红着眼睛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钟珈礼听完怔怔地看着她，眼泪安静地从眼眶里流下来，掉在被子上。
“他怕我嫌弃他？不想照顾他？”钟珈礼喃喃问她，
“他只是不想拖累你。”纪念放柔了语气，擦掉自己和她的眼泪，耐心地解释。
钟珈礼突然笑了，然后点头，又有几滴眼泪从她的下巴落下来。
“珈礼，你有孩子了，3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钟珈礼依然点头，纪念看着她，一时竟然也说不出话，过了好久，久到纪念以为钟珈礼不会再开口了。
她突然说，“纪念，以后都不要再提他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然。
“好。”纪念轻声答应，看着钟珈礼淡然的表情突然觉得钟珈礼以后都不会快乐了。
吴晴，钟成站在病房前，把纪念和钟珈礼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吴晴红着眼眶走开了，钟成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也转身，拿出香烟往楼下的花园走。
吴晴和孟丘带着钟珈礼回了A市，钟珈礼没有再回她和周亦尧的家，送纪念回了美国之后直接跟着吴晴回了B市。
纪念在机场抱住钟珈礼，钟珈礼也轻轻回抱住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纪念，再见。”
她甚至不想道谢。纪念知道钟珈礼觉得她道了谢就等于变相提起了周亦尧，她都决定什么都不要只身回B市，甚至不愿回那个家再看一眼，她的心真的空了。
送走纪念，钟珈礼自己也登上了飞机，她一直很安静，没有大哭，没有闹脾气，有人和她说话她也会回答，必要的时候淡淡一笑。
可是即便这样，当望进钟珈礼的眼睛时，她眼里曾经动人的光已经不见了。她看着你，还是让人觉得她在很远的地方。
回到家，钟珈礼洗了澡回到自己原来住过的房间，吴晴有些不放心，和孟丘也一起住下了。
钟珈礼回房间前，对吴晴和孟丘恬淡地笑了笑，“妈妈，孟叔叔，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乱走了。”
吴晴看着向来耍贫无赖的女儿变得这么乖巧淡然，她也放柔了声音“去吧，睡一觉，妈妈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孟丘也像个父亲似的摸了摸钟珈礼的头，“去吧。”
钟珈礼又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她轻轻关上房门，吴晴听见那声小声的关门声，心里就一阵疼。她觉得自己的女儿也像这关门声一样脆弱，一用劲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钟珈礼躺上床，盖好被子。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点开微信，手指轻触屏幕。
“宝宝，我爱你。不要等我。”
听完之后把手机放在一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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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坐在床上，盯着空气里的虚无发呆。然后，她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欣喜地跳下床，跑出房间，一边喊“周亦尧！”在看见拎着早餐的纪念时，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
纪念看着她，“起来了？我帮你去学校请过假了，过来吃早餐。”
钟珈礼点点头，回房间洗了个澡洗漱好出来，坐在餐桌上，歉意地看着为她盛好早餐的纪念。
“对不起，昨天冲你发脾气。”钟珈礼的声音闷闷的。
纪念对着她宽容的笑了，“跟我还对不起。”
“你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不用陪我的。我下午去学校上课。”钟珈礼用筷子翻搅着碗里的面条，没有抬头。
纪念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没事，我不累。”
“纪念，我知道他走了，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我今天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就好了，你相信我。”钟珈礼坚持。
纪念想钟珈礼可能是决定等周亦尧了，想了想便答应了。吃过早餐，纪念又嘱咐了钟珈礼几句话就走了。
纪念前脚刚走，钟珈礼后脚就去了学校辞职。回到家，收拾了几身衣服，拿了钱包就往直奔机场。
她不知道周亦尧在哪儿，那她就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找，她不相信她找不到。
可是当她站在机场，看着全国各地的航班信息她突然有些害怕。她会不会永远找不到他，会不会她在地图南边，他却已经到了北边，等她赶到北边，他已经消失在了东边。又或者，他早就不在国内了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选了一个她认为周亦尧最有可能去的城市，登上了飞机。
纪念打电话说要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她不敢想太多，她只能相信她总会找到他。
她在D市已经待了快一周了，她每天做的就是吃饭，换车，找他，发寻人启事。有时候一整天没喝水没吃饭她也不觉得渴或者饿，只想着快点找到他，快点找到他。
才一周，她就已经瘦了整整一圈。
她站在机场，手里拿着去G市的机票。快登机的时候，纪念的电话又来了，
“钟珈礼，你在哪儿？”纪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英语组一个老师生日，她请我们在吃饭。”钟珈礼随便扯了个谎，她觉得这段时间她撒的谎比她这二十多年来说的谎都要多。
“好，那你早点回来。我在你家等你。”纪念淡淡地应了句，
钟珈礼心里一惊，又马上镇静下来，“纪念，我想吃完饭回B市，我想我妈了。”钟珈礼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她其实是真的很累，每天漫无目的盲目地找人，一点希望一点线索都没有。
纪念果然心软了，让她在家多玩几天，然后挂了电话。钟珈礼松了一口气。
“前往G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
钟珈礼听见广播，缓缓起身，她觉得头有些晕，没在意拿了登机牌关掉手机登上了飞机。
这边，吴晴正和孟丘散步，就接到了纪念的电话。纪念有些担心，算了时间想着钟珈礼应该到B市了，先打了电话给钟珈礼，她没有接，才给吴晴打了电话。
可是接到电话的吴晴一脸莫名其妙，钟珈礼要是回B市看她一定会先给她打电话，可是她根本没有接到电话。
纪念这才觉得不对劲，原本想含糊过去，可是吴晴一下就发现了异常，语气焦急让纪念告诉她事情经过。
纪念一边让司机开车去钟珈礼那儿，一边在车上把事情始末告诉吴晴。吴晴听完叹了口气，又和纪念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给钟珈礼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钟珈礼的手机也关机了，吴晴有些担心钟珈礼会做出什么事，看着把事情听的七七八八同样一脸担心的孟丘，“我想去一趟A市。”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孟丘也没犹豫，带着吴晴回去收拾东西了。
纪念赶到钟珈礼家，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房子里哪里有近期住过人的痕迹，她那天早上给钟珈礼盛早餐的碗已经洗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地味道。
纪念跑进房间，空荡荡的，衣柜里少了一些衣服。她拿出手机又给钟珈礼打了个电话，关机！还是关机！
其实钟珈礼已经下了飞机，可是她有些不舒服，而且心里急得不行也忘了开机给纪念打电话报平安。
找了个酒店住下，洗了澡倒在床上沉沉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天亮，洗漱好随意吃了早餐又准备不停地换车找他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纪念，吴晴和孟丘已经乘飞机在G市降落。
她站在路边，正准备过马路，突然瞥见马路对面一个男人的侧脸。那个人的身高，侧脸的线条还有高挺的鼻梁看起来特别像，钟珈礼也不顾人行道上还亮着红灯就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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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僵直了身体，转过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钟珈礼，钟珈礼茫然地看着他，急忙松开手，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认错人了。”就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又认错人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认错人了，她怎么这么笨！连是不是他都分不清了。
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又蹒跚着走了两步，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刺眼的白，她的头还有些痛，皱着眉用手按上太阳穴，发现手上还插着针。
一只白皙的手狠狠把她的手按回床上，她抬眼，就看见明显哭过的纪念正怒着脸看她。
“钟珈礼，你行！你真行！瞒着所有人辞了工作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周亦尧这个王八蛋找到晕倒！要不是你现在躺着还怀着孕我真想他妈的两个耳光把你扇醒！”
钟珈礼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撑着想坐起来，纪念走上前扶她起来在她腰后垫了个枕头。
“钟珈礼我告诉你周亦尧他上次出车祸眼睛出问题了，他现在在美国，就算做了手术还是有可能会看不见！所以他走了，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你别再瞎折腾了，好好养自己的身体和你的孩子！”
一向冷静沉着的纪念红着眼睛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钟珈礼听完怔怔地看着她，眼泪安静地从眼眶里流下来，掉在被子上。
“他怕我嫌弃他？不想照顾他？”钟珈礼喃喃问她，
“他只是不想拖累你。”纪念放柔了语气，擦掉自己和她的眼泪，耐心地解释。
钟珈礼突然笑了，然后点头，又有几滴眼泪从她的下巴落下来。
“珈礼，你有孩子了，3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钟珈礼依然点头，纪念看着她，一时竟然也说不出话，过了好久，久到纪念以为钟珈礼不会再开口了。
她突然说，“纪念，以后都不要再提他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然。
“好。”纪念轻声答应，看着钟珈礼淡然的表情突然觉得钟珈礼以后都不会快乐了。
吴晴，钟成站在病房前，把纪念和钟珈礼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吴晴红着眼眶走开了，钟成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也转身，拿出香烟往楼下的花园走。
吴晴和孟丘带着钟珈礼回了A市，钟珈礼没有再回她和周亦尧的家，送纪念回了美国之后直接跟着吴晴回了B市。
纪念在机场抱住钟珈礼，钟珈礼也轻轻回抱住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纪念，再见。”
她甚至不想道谢。纪念知道钟珈礼觉得她道了谢就等于变相提起了周亦尧，她都决定什么都不要只身回B市，甚至不愿回那个家再看一眼，她的心真的空了。
送走纪念，钟珈礼自己也登上了飞机，她一直很安静，没有大哭，没有闹脾气，有人和她说话她也会回答，必要的时候淡淡一笑。
可是即便这样，当望进钟珈礼的眼睛时，她眼里曾经动人的光已经不见了。她看着你，还是让人觉得她在很远的地方。
回到家，钟珈礼洗了澡回到自己原来住过的房间，吴晴有些不放心，和孟丘也一起住下了。
钟珈礼回房间前，对吴晴和孟丘恬淡地笑了笑，“妈妈，孟叔叔，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乱走了。”
吴晴看着向来耍贫无赖的女儿变得这么乖巧淡然，她也放柔了声音“去吧，睡一觉，妈妈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孟丘也像个父亲似的摸了摸钟珈礼的头，“去吧。”
钟珈礼又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她轻轻关上房门，吴晴听见那声小声的关门声，心里就一阵疼。她觉得自己的女儿也像这关门声一样脆弱，一用劲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钟珈礼躺上床，盖好被子。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点开微信，手指轻触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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